你也要杀我证道?(41)
宋闻溪心中升起一阵恶寒,微微瑟缩一下,碍于情面还是点点头。
陆青衍话里裹着冰碴,插嘴道:“没好吃死你。”
待成陵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边,宋闻溪才凑过去,轻声耳语:“我还是更喜欢你给我的葱油饼,你给我的更好吃。”
陆青衍冷哼一声,没再跟她多言。
两刻钟后,负责弟子高声宣告:“云梯开启,请诸位道友赶快到入口来。”
宋闻溪跨过入口,周围的熙熙攘攘顷刻消失,白茫茫的一片天地只剩她一人。
一条很高很长的白玉阶横于眼前,直通云霄。
她很自然地爬上第一阶,轻快地往上走。
一阶,两阶,三阶……
她走了许久许久,却怎么也爬不到顶,走不到尽头,身体的疲倦很快盖过了清醒的意志,扯着人直直往下坠。
【作者有话说】
还是醋王
19
第19章
◎我信你◎
“你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?”
几近疯魔的女人死死抓着宋闻溪的肩膀,撕心裂肺地吼着。
此时的她约莫八岁,身子骨单薄瘦弱,比同龄人都要矮上好一截。
她漆黑的眼瞳无甚反应,呆呆地盯着女人扭曲的表情。
“你不该活着的!”
女人眼神更加狠厉,削瘦的手指覆上宋闻溪微微起伏着的脖颈,仿佛要按下那点生命的悸动。
她尖长的指甲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许多道红痕,隐隐透着血丝。
宋闻溪稚嫩的脸上仍未出现异色,墨黑的瞳仁恍若一口枯死的旧井,深不见底。
斯时,那女人眼睛清明不少,柔软的指腹轻轻拂过她火辣辣的伤口,眼中不断涌出泪水,哽咽不止:“对不起,对不起,我又犯病了,溪溪,没吓到你吧。”
宋闻溪对疼痛浑然不觉,上前抱住女人,青涩的声音平静没有起伏:“妈妈,我没事的,我原谅你了,没关系。”
她的母亲覃知鱼是知名画家,只是婚后心气郁结,患了病就此封笔。
躁狂期几近疯魔,对周边所有人都有攻击性,极易冲动、发怒。
缓解期稍正常些,但封闭自我,排斥异己,对任何事情都敏感,有自毁倾向。
偶有几分正常,稍稍对宋闻溪表达些关爱。
今日便是覃知鱼病症发作,恰好屋内又只有宋闻溪一个人,于是她的矛头便对准了宋闻溪。
这也不是第一次了,她的父亲宋可为常年出差忙于事业,只会每个月打回大笔的金额,对她们母女的关心屈指可数。
覃宋二人并非两情相悦,而是父母包办的婚姻。覃知鱼爱好画作,心中向往自由,可她父母偏偏不许;宋可为喜欢的另有其人,但他的父母压根儿瞧不上那人。
好巧不巧,他们二人的父母是商业伙伴,恰巧需要一段能够维持合作的关系,早有将他二人凑在一起的想法。
双拳难敌四手,覃知鱼反抗无效,宋可为不敢反抗,一场婚宴,两杯加了料的酒,就让二人永远绑在一起,困在婚姻的围城里。
第一年,宋闻溪出生了,可覃知鱼却高兴不起来,仿佛她才是将自己困于一隅的牢笼。
因着孩子的关系,两年、三年,两人相敬如宾,尚存几丝情谊;四年、五年、六年,三观不合终于走向相看两厌,不再存有一点真情……
覃知鱼足足怨了四年,灵气也被消磨殆尽,笔下再也画不出半分鲜活,就此封笔。
第七年,覃知鱼的父母出差的飞机意外坠毁,公司的股份全都落入宋可为的名下。
意外是真的意外,可那些股份的归属却是明明白白的算计。
覃知鱼不怨了,她的父母不过也是受人蒙骗,可她什么也做不了。
宋可为似有觉察,但始终不敢反抗,只得碍于愧疚,减少与她们母女见面的频率,躲得远远的。
足足到了八九年,宋闻溪都八岁了,两人依然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,一年都难见一次。
这两三年里,覃知鱼的精神状况越来越糟,已经不是药物所能抑制住的了。
索性她终于提出离婚,可宋闻溪的抚养权却没判给她,因着她有严重的精神疾病。
这是宋可为提出的理由。
最终,覃知鱼独自出了国,宋闻溪跟着宋可为生活。
不过一年,宋闻溪刚满九岁,宋可为便又带回来一个怀着孕的女人。
宋可为戴着一副无框眼镜,五官轮廓柔和,眸子柔情似水盯着那个女人。
他唇角微微勾起,温声对宋闻溪说道:“闻溪啊,这是庄颜庄阿姨,或者你也可以叫她妈妈。”
宋闻溪木讷地重复:“妈妈。”
庄颜撑着腰身,笑逐颜开:“没想到闻溪这么亲人,才第一次见就接受我做妈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