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也要杀我证道?(65)
她生硬地转过话锋:“你方才和我说什么来着?我不小心走了神,没听清。”
容央也不在意,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:“我还以为像师尊这样的人修无情道,便无情无欲,终身不娶。”
宋闻溪腹诽:什么无情无欲,怼人也算一种欲望吧。
这百年来,抛开修为不说,陆青衍那张毒嘴倒是可以怼遍天下无敌手。
说什么来什么。
陆青衍带着他的毒嘴走了过来,说的话没淬毒:“如何了?好些没?”
宋闻溪到底还是不敢明面上忤逆他,乖巧地点点头:“我好多了。”
陆青衍抬脚往这边走几步,容央识相地找了借口离开。
他坐了方才容央坐的位置,这个石墩子并不大,两个女孩子坐倒也不勉强,只是陆青衍这人高马大的,一下子给宋闻溪挤到了石墩的边角。
但她敢怒不敢言,只能支着腿艰难地维持着坐姿。
陆青衍却泰然自若,片刻才软下态度:“抱歉,今日是我考虑不周,稍后回去给你买葱油饼赔罪。”
宋闻溪乍一听这话,险些一屁股坐地上:“???”
哪里不周?
陆青衍自顾自地继续说:“下次不会了。”
回去后,他确实给宋闻溪买了葱油饼,还顺带买了其他好吃好玩的。
但她今日见了那些尸体,又受了惊,实在没什么胃口,而那股腐臭的气息似乎一直若有若无地飘在她的鼻腔中,实在犯恶心。
陆青衍要去忙别的事情,给她下了*道护身咒,便也没再管她。
好不容易获得自由的宋闻溪当然不会想跑,跑了也没用啊,如陆青衍所说,加之这道护身咒,任她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找到。
她便不做那些无用功,在客栈周围到处溜达,新鲜的空气混着青草的气息,总算冲淡了那股恶臭。
巷子的一角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什么。
“听说了吗?无妄河捞上来几具尸体。”
“听说每具尸体的心脏都被挖了,死状极其惨烈。”
“莫非是怨鬼索命?十多年前的那事还没平息吗?”
怨鬼?
宋闻溪想起了河对岸戴着面具的那个人,好奇和恐惧一同袭上心头。
“诶,说来听听。”
“凑过来些,这可是涣心门的禁令提起的事。”
涣心门?
宋闻溪更来了些兴趣。
“就和涣心门门主宋惟的私生女有关。”
还和她有关,宋闻溪更想听听是个什么事了。
“那私生女听说不是为人所生,她和她的生母是个妖孽,她的生母当初凭着个什么信物将她送到涣心门门口,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,不吃不喝。”
“这怕是会死人的吧?”
“怪就怪在这,她们娘俩似是不死之身一样,除了身体冷了些,全然跟无事人一样。”
“竟有这等奇事?”
宋闻溪蓦地想起她被浸在荷花池下那许久,除了冷些难受些,发了场热就好了,换作寻常人怕是早已一命呜呼了。
她凑得更近些,竭力听清楚那人说的每个字。
“她那生母生得极美,眉心有块蓝色的胎记还是什么,诡异得很,也奇异得很。她将女儿留在涣心门后,便四处害人,所到之处皆鬼气横行,死伤无数。”
“那和怨鬼有什么关联?”
“有的。都知道那妖人用寻常法子弄不死吧,当时那些道士将她捉起来,用火烧了一日一夜,她都毫发无损。”
火烧一日一夜,手段真残忍啊。
宋闻溪心中一抽一抽地疼,好似感同身受她那时的痛苦。
“真的死不了啊?”
“见烧不死她,又将她绑了活埋,埋了有半个月不到吧,她竟诡异地不见了。”
“会不会是被人救走了?还是被野狗分食了?”
“都不是,埋她的坑很完好,不像是被挖开过的样子?她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,连骨头渣子都不剩。”
被埋在地下的半个月,她应当是绝望的吧。
潮湿的泥土贴在身上,堵住呼吸,会有蚂蚁、蚯蚓还有其他好多活物,从她身上爬过,啃食她的血肉。
而她便只能清醒地承受着那些痛苦。
“你接着说。”
“埋她的地方便是无妄河附近,在那之前,无妄河的水澄净见底,之后便变得灰暗污浊,不复从前,传言都说是她的怨气将无妄河的活水染成了死水。
“如今这尸体又是从无妄河挖出来的,你说是不是怨鬼索命。”
不是鬼神之说不可信,但宋闻溪用觉着这其中透露着不对劲。
是夜,陆青衍没再和她一个房间,说是出去探查线索,还未归,叫她早些睡。
宋闻溪一个人待在房里,屋外黑云蔽月,没漏出一丝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