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本闲凉(246)

反正月例银子一涨,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。

再说了,她安排香芝,不就是那个意思吗?

青雀原本以为陆锦惜会多关注两句的,毕竟别人家宅院里,都对这种事很注意,生怕年轻的哥儿们坏了身体不思进取。

但转念一想,大公子毕竟是庶出呀。

所以她便没多嘴,只应了声:“那奴婢明日便去安排。”

“嗯,剩下的就是张罗张罗迟哥儿今日上学的事情,早早把车驾都准备一下,我回头也跟去看看。”

陆锦惜摆了摆手,又吩咐了一件今日最紧要的事。

迟哥儿这一回上学可是大事。

他虽常有自己在外面浪荡的时候,但上学毕竟不比去找刘进他们玩,所以准备还得齐全一些,以备不时之需。

青雀性子稳妥,做这些事再好不过。

她自己也清楚,当下领命,便又退了出去张罗。

陆锦惜则是没什么事干了,于是,终于看向了《反经》。

这一本书,是她顺手从薛廷之那边借来的。

如今放在她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,前阵子因为要给薛迟讲故事,所以都去研究薛况那些战报了,这一卷书却还有一小半没看。

今日好不容易得闲,她可总算有了看的机会。

这是一本写给“上位者”看的书。

大夏这样的朝代,在她旧有的认知里,自然是不存在的。但往前数上大几百年,历史的沿革,却也有几分惊人的共通之处,比如一些事件,一些人名。

所以,这本书只与现代存有的《反经》略有些差别。

但这不仅仅是陆锦惜对它好奇的原因。

这是一本明显被人翻过很多遍,却没有留下任何注解的书。想也知道,薛况肯定看过,薛迟也绝对看过。

她最好奇的,其实是——

这本书,哪几页最旧!

对看书有经验的都知道,如果看一本书其中几页的收比较多,那么侧面看书口的时候,就会发现那几页的陈旧的痕迹很重,呈现出一条颜色略深的线。

陆锦惜手上这本《反经》,便是一个实例。

想着,她将书一侧,一眼就看见了这本书书口上一些地方新,一些地方旧,有两处很明显的深色长线。

于是手指一点,陆锦惜掐着这几页的位置,便翻开来看。

《反经》

诡顺第二十七

韩信初为齐王时,蒯通说使三分天下,信不听。后知汉畏恶其能,乃与陈豨谋反。事泄,吕太后以计擒之。方斩,曰:“吾悔不听蒯通之计,乃为而女子所诈,岂非天哉!”

“……”

只看见头几行字,她眼皮就跳了一下。

这是《反经》里诡顺篇第二十七节 的一个部分,讲的是齐王韩信的事。说当初他为齐王时,他的谋士蒯通曾建议他与刘邦、项羽二人争夺,将天下三分。

可韩信未听,反而助了刘邦。

后来听闻刘邦忌惮其能耐,这才与陈豨一起策划谋反,结果事情败露,将殒命之时,才后悔没听蒯通的计谋。

哪里翻得多不好?

偏偏是在这种地方……

陆锦惜只觉得一股寒意朝骨头缝里面钻,却是无法制止地想起了当初从战报上看出的那些端倪,让人根本不敢去相信的端倪。

她又往后看了几行,依旧是诡顺篇。

后面讲的则是这件事的后续了,刘邦抓捕蒯通,要治他唆使韩信谋反之罪,蒯通却觉自己冤枉。

秦朝纲吉混乱,既失其鹿,则天下共逐。

任何手持武器的人,都想做刘邦做的事,只是他们力量弱小,无法做到罢了。

天底下,所谓“谋士”,十个有八个想让自己的主子谋反,剩下的两个不是正在谋反就是即将谋反……

“秦失其鹿,天下共逐……”

才翻了将将一页啊。

陆锦惜已经有一种被吓住的感觉,一时竟有些下不去手,不想再往后翻去了:不管是薛况翻的,还是薛廷之翻的,这背后的意思,总让人有些胆战心惊。

她尚且还在思索,旁边白鹭的声音便传了过来:“夫人,刚才太师府那边……咦,您怎么了?”

白鹭先才去收拾妆奁,又出去了一趟,叫丫鬟们烧水煮茶。

此刻,正端着一盏茶过来,还准备说太师府那边来的消息,结果一看陆锦惜面色不大对,便不由问了一声。

“没什么,看到点费解的地方罢了。”

陆锦惜眉头舒展开来,没有说什么,只是眼角余光一闪,一下瞥见了案上散落的几张窄窄的空白花笺。

于是,一个念头便自然地冒了出来。

她没接茶盏,只让白鹭放到一边去,却将这案上的浅青色的洒金花笺捡了一张起来,夹在了书中,正好是眼下这一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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