囚她(121)
男人眸色一沉,五指狠狠捏紧。
纪吟视线追随那端线的风筝,看它像只蝴蝶一样随风飘荡,沉沉浮浮,越过宫墙,随着风势渐平,最终挂到一棵树梢之上。
男人盯着那道白影,朝纪吟道:“我叫人去捡回来。”
纪吟却摇了摇头,表情忪怔,“算了,不用了,只是一只风筝而已。”
连风筝都不甘束缚,要挣断丝线飞到宫外,她又何苦非要捡回来。
她话一出,段伏归倏地眯起眼,犀利的眼神落到她脸上,却又在一瞬间恢复如常。
“行,就依你。”
然而,转身时,他却朝身后的冯全看了一眼,对方意会,待两人走后,立马叫了个太监去把风筝取回来。
一开始风筝飞得并不高,段伏归隐约看见纸上透出的墨迹,像是写了什么话,现在风筝又落到了宫外,尽管是在他手上断的,却也由不得他不疑心。
毕竟,她对自己耍小手段时一向聪明得很。
大约两刻钟后,冯全拿着风筝回来,在门口探出半张脸。
段伏归瞧了纪吟一眼,她方才跑动出了层细汗,怕她这柔弱的身子骨着凉,尤丽打了盆热水来,正在屏风后面给她擦拭换衣,对外面的一切毫无所觉。
段伏归跨出玉樨宫,来到宫墙下,冯全恭敬地呈上捡回来的风筝。
段伏归一把捞起来,糊在骨架上的纸张虽有破损,却还是能看清上面清隽的字迹:清风如可托,终共白云飞。
他皱了下眉。
这句诗的意思不难理解,只要有清风将风筝托起,风筝就能飞到天空与白云作伴,写在风筝上十分应景;但若从隐喻的角度去解析,又能品出不同的含义,既可以表达作诗之人志向高远,凭借好风直上青云,也可以说她向往自由,端看写这诗的人当时在想什么了。
“行了,仔细收起来,不要叫她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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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气一日日暖和起来,纪吟被宫女们精心照料着,加上各种滋补的食材和汤药,气色终于开始见好,身上也长了点肉,段伏归十分满意,晚上抱着她时说,“还是胖点好看,要是再胖一点就更好了。”大掌还轻佻地掐了她一下。
纪吟瞪他,“登徒子。”
男人笑得浪荡,翻身将她压在身下,俊脸凑到她面前,吐出灼热的气息,“若能拥美人入怀,做个登徒子又何妨。”
纪吟被他这不要脸的话气红了脸,板着脸去推他,可她此时粉面含春,一双杏眸水光潋滟,在昏昏黄黄的烛火中,不仅没有威慑力,反而别有一番风情,男人哪里忍得住,便俯身吻了下来。
起先她还扭着头不肯叫男人得逞,到后面,她已气喘吁吁,眼尾绯红潮润,任由男人为所欲为。
“如何,可舒服?”
纪吟不说话,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咬在他肩上,使劲儿磨了磨牙。
……
听说秦国边境有异动,不知是真有进攻燕国的打算还是只是障眼法,段伏归一连忙碌了好几日,不停派出人手去探查,重新调动兵力布防,还去了趟京畿大营,检阅这一个冬天下来的训练成果。
习惯了男人日日来玉樨宫,如今一连半月见不到人,纪吟一下空落落的,整个人似乎也没什么精神,有时拿着一卷书坐在院中的紫藤花架下,也不看,只呆愣愣地盯着远处的天空发呆。
郑姑姑发现,那分明是陛下所在的京畿大营的方向。
尤丽想尽办法让她开心些,却收效甚微。
十来日后,段伏归终于忙完回宫,亲卫来报,纪吟听到消息,眼睛一亮,猛地站了起来,刚跨出一步,却又顿住脚,脸上表情一变,不仅没去迎接,反往室内走去。
尤丽不解。
段伏归回宫后就直奔玉樨宫而来,却没在门口见着自己想见的人。
他早叫人传了消息,他不信她不知道自己何时回来。
故意的?
不想见他?
男人不悦地拧起眉,加快脚步来到室内,只见一道清丽的身影坐在窗前,背对着他,听到脚
步声也没反应。
段伏归按下心里的不虞,走过去,双臂抄过她腰侧,从后将人搂进怀里,埋首在她发间,深吸一口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。
“这十来日,我甚想念你,你呢,想我了吗?”他哑着嗓音问,带着几分压抑的欲-念。
纪吟不说话。
等了许久没有得到回应,男人不满,掐着她的脸扭过来,却只见美人冷若冰霜的眉眼。
段伏归一愣,明明离开前还好好的,两人虽算不上浓情蜜意,却也渐渐和谐起来,很少再见她这般摆脸色。
“怎么了,发生什么事了?有人欺负你了?你告诉我,我替你教训他。”他笑着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