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留兰这就明白了，大少爷如今自顾不暇，可以接陈锐回来应付府里的事。

车帘落了下来，竹语温柔的陪伴在甘沛霖身边。

留兰和脆芯看着马车远离，都有些担心。

“我去找陈锐，你在府里好好待着，万一有什么动静，等我回来再说。”

脆芯点头：“老太太的意图太明显了，若姜夫人真的相中咱们大小姐，那岂不是……”

“那是后话了。”留兰心想，姜府就算相中大小姐，也不可能马上把她扣留在姜府。总还有机会反转局面。

可她们根本就没想到，甘老太的心思岂止这些。

也不知道是因为马车走的太久的缘故，还是昨晚就没怎么睡好。甘沛霖倦意上头，犯起困来。

“大小姐是乏了吧？”竹语将随身带的水囊打开，递给她：“润一润喉吧。咱们马上就要到了。”

“嗯。”甘沛霖点了下头，鬓边的珍珠流苏以及耳垂上缀着的珠子发出好听的碰撞声。

水囊里的水甘甜清冽，倒像是哪里的泉水。“这是？”

竹语笑着道：“这是南山上的山泉水。”

“山泉？”甘沛霖不免好奇：“府里怎么会有山泉？”

“哦，大小姐可能不知道，老夫人外出祈福的那段日子，偶然发现了有这么一股山泉，就成日里饮用这泉水。泉水甘甜清爽，老夫人喜欢的不得了，就着人隔段时间送一缸入府。这是昨个儿才送的。”

“哦，原来如此。”甘沛霖又喝了一小口，却是有种与众不同的滋味。

“这泉水沏茶也是极好的。”竹语笑吟吟道：“大小姐若喜欢，回头奴婢让人送一些去你房里。”

“好。”甘沛霖温和一笑。

马车就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，车夫恭敬道：“大小姐，咱们到了。”

竹语掀开了车帘，先下车，然后扶了甘沛霖下车。

“这是哪？”甘沛霖不免诧异：“这好像不是姜府！”

“这确实不是姜府。而是姜府的一座别院。”竹语微微一笑：“老夫人也是为咱们甘府思虑，才约了姜夫人来这里。毕竟如今姜府炙手可热，而咱们又备受瞩目，怕有人趁机盯着所以……”

不就是怕有人嚷嚷甘府想巴结姜府好救甘溥洋嘛。

甘沛霖心想，姜还是老的辣。“祖母思虑周全。去叫门。”

反正都已经来了，姜府如何，别院又如何？甘沛霖收拾了脸色，以那些夫人都会喜欢的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，站在门前候着。

竹语叫开了门，捧着礼盒随甘沛霖一起进入别院。

到三重内院的时候，姜府的人将礼盒接过来，恭敬道：“大小姐里面请。”

甘沛霖望了竹语一眼。

竹语连忙道：“大小姐去吧，奴婢就在这里候着您。”

“好。”甘沛霖随着姜府的奴才穿过正堂，来到内院的东厢。

推门进去，奴才将礼盒放在一张紫檀雕刻的八仙桌上，有婢子端了茶盏奉上。两人便一道退了出去。

甘沛霖想问夫人在哪，还没开口，那两个奴仆就不见了踪影。

“真是奇怪。”心想，这姜府的人出事确实都挺奇怪的，叫人吃不透是个怎么样的心思。

这房里的摆设也是挺奇怪的，笔墨纸砚，刀枪剑戟，哪里像女人的闺房，倒像是个……

不对啊！

甘沛霖心口一震，姜夫人怎么会在房间里摆放兵刃？就算是要见客，也不可能将她安置在这样一间厢房。再往里走，屏风后面应该是休息的地方吧。那不是……

她猛然觉得身后有人，转过身就看见姜域立在那！

天啊！她竟然被祖母算计了！

“你来这儿做什么？”姜域看见她来，显然诧异。明明说前来拜见的是大司马。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甘沛霖语塞，总不能说我是甘府向你施展的美人计吧？“我是来，送雕件给姜夫人的。”

说话的同时，她扫了一眼桌上的锦盒。

姜域走过去，打开锦盒看了一眼，唇角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笑容。

甘沛霖见过他生气，也见过他表情阴冷，可现在这一抹笑，比他从前任何样子都让她毛骨悚然。“礼我送到了，就不耽误大都督忙政事。我先走了。”

姜域一个闪身，拿着锦盒挡住了她的去路。

“来都来了，这就想走吗？”姜域的语气很耐人寻味。

“送礼而已，送到了自然要走。”甘沛霖强自镇定了心神，朝他欠身：“告辞。”

姜域伸手拦住她的去路，同时逼近一步：“你是真不懂，还是装糊涂？”

“什么？”甘沛霖往后退了一步。

“我母亲素来不爱这些。”姜域淡漠道：“何况你才是那份礼，你会不知道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