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沛霖看他还坐着，不禁苦笑了一下。“是我糊涂了。都说男子是不可以进女子的产房。还是我去看看她吧。”

“一起去。”姜域是不想丢下甘沛霖一个人胡思乱想。

甘沛霖没吭声，放下筷子和他一起往祯公主的院子里去。

“算算日子，不是开春才瓜熟蒂落吗？怎的提前了些？”甘沛霖顺口说了这么一句。

说者无意，听者有心，前来禀告的小婢子心中一凛，这当家的夫人，该不是想让相爷怀疑这个孩子来路不明白？

当然，她并没有表现出来，仅仅是恭顺的跟在一旁。

而甘沛霖也确实没有这个意思。只是担心孩子早产罢了。

姜域一向不懂这些，也没开口。

待到入了院，稳婆早就已经过来。产房里不适传来祯公主的嚎叫声。

甘沛霖听着揪心，心头紧紧的蹙着。

留兰在站一边，眼眶又红了。

燕子连忙用胳膊肘怼了怼她，提醒她别这个表情。

“你说，脆芯就这么走了，是不是不用受这种罪了？”留兰红着眼睛问燕子。

“生死有命富贵在天。哪里是咱们能控制的。”燕子长叹一声：“好在她还有孩子陪着她，黄泉路上也不孤单了。”

偏巧这两人的话，又给那婢子听了去，心里一阵阵的恨。

这一等，就是两个多时辰，里面迟迟不见吉祥。

甘沛霖都有些站不住了，莫名的心焦。

“去搬把椅子过来。”姜域对一旁的婢子吩咐。

“坐着等。”椅子安置好，姜域扶着甘沛霖落座。“稳婆都在里面，没事的。”

甘沛霖点了下头，虽然她觉得姜域这样安慰她怪怪的。

这才刚坐稳，椅子都还没坐热，一个满身酒气的醉汉就这么闯了进来。

“陈锐？”甘沛霖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进来，当时就绷了脸：“你来这儿干什么？燕子，赶紧弄走。”

燕子和留兰紧着上去揽着他。

陈锐却一脸的笑容，一边拨弄开两个人，一边笑着道：“大小姐，我要当爹了，你听啊，脆芯正在给我生儿子呢！我要当爹了……”

“岂有此理，你在这里胡咧咧什么！”那婢子终于忍不住爆发了。“公主所生，当然是相爷的亲生骨肉。你再在这里发癫，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
第四百三十七章

留兰和燕子见气氛不对，就赶紧去控制陈锐。

哪知道陈锐发起酒疯来，真是没轻没重的。三两下就把她俩都给打退了。

姜域见势头不好，一个箭步上去，三两招就把陈锐打倒在地，脸色隐隐不好。“你看看你现在疯疯癫癫的像什么样子。陆垚呢，把他拖下去清醒一下。”

一旁的小厮弱弱的说：“回相爷的话，陆垚也喝多了，在下院睡着……”

“……”姜域无奈的扫了戍卫一眼。

戍卫这才把倒在地上起不来的陈锐拖下去。

这可倒好，陈锐这时候不撒酒疯，只是一个劲儿的哭。嘴里连连道：“是我害死脆芯的，是我害死脆芯的，是我……”

“你还有完没有完了？”那婢子咬牙切齿的嚷道：“我们公主产育丞相府的第一个孩子，正在危机关头。他这是想要做什么？跑过来撒风，还净说些不吉利的话？万一公主有什么闪失，他吃罪得起吗？还是说，这根本就是他主子的授意？”

冒头一下指向了甘沛霖。

留兰和脆芯的脸色都明显有变。

甘沛霖不想在这个时候多生事端，皱眉道：“眼下什么都不及公主平安生产要紧。”

那婢子自知说不过甘沛霖，只是含着泪凝重行礼，便匆匆退开了。

“那婢子瞧着脸生，是什么时候过来伺候公主的？”燕子凑近留兰耳畔，问了一句。

“好像是公主从辰国带来的吧。”留兰也没仔细研究。

紧跟着，便又是煎熬的等待。

而这个时候，徐府也不怎么太平。

徐柏森之所以急匆匆的来找甘沛霖，就是为了前头战事的事情。

他们赢了两场小仗，却莫名其妙的被太后传召进宫查问战事。弄得他赶紧将兵权交给副将盯着，自己急匆匆的赶回来。哪知道刚赶回来，还不曾入宫，太后又下了懿旨，让他谨慎作战，不可冒进。

连面都没见着，就被这么愚弄了。

徐柏森当然会觉得奇怪，就想着来找甘沛霖商量。

可是没见着甘沛霖，只能将前因后果告诉姜域。

姜域的意见是，太后怎么吩咐就怎么做，多一字不言，没吩咐的事一概不办。

可是越想越觉得不甘心，徐柏森便择了个机会，混进了宫中。

倒也不是特别高明的手段。他熟悉宫里司茶坊的运作，知道他们每日必得用皇城远郊送来的活水为宫中的主子烹茶。所以特意等着水运送进宫的时候，趁机混了进去。这时候，他已经顺利的来到长宁宫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