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争夺的家主攻(48)
可当他的目光落在墙角那个衣架上挂着的,那是姐姐试穿时的备用婚纱——一件相对简洁的抹胸A字裙,缀着细碎的珍珠,裙摆蓬松如云朵。
看到这条婚纱的第一眼,应拭雪就爱上了,明明知道商言不喜欢自己,更不可能和自己结婚,他还是偷偷在姐姐换下来之后,把这条婚纱带走藏起来了。
而那个一直埋在他心底的念头,像一颗带着刺痛又无比诱人的果实,诱惑着他做出决定。
应拭雪的心脏又开始失控地狂跳,他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否正确,结果又是如何。
但是,爱着商言的自己,难道不是比有心上人的姐姐,是对方结婚对象更好的选择吗?
他深吸一口气,大步走了过去,一把取下了婚纱。
带着淡淡玫瑰香气的让柔软布料让应拭雪有些晃神,他手忙脚乱地把自己塞进那件婚纱里,后背的绑带胡乱系了个死结。
捧起那顶轻盈的头纱,应拭雪的指尖忍不住地颤抖。
镜子里的少年,脸颊绯红,小鹿眼亮得惊人,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和一丝掩盖不住的傻气。
蓬松的裙摆下,露出一小截光溜溜的小腿和那双印着乌萨奇的棉袜。
管不了那么多了!
他拖起累赘的裙摆,像个小炮弹一样冲下了楼,对着楼下乱成一锅粥的主战场,喊道:
“别吵了,我替姐姐嫁。”
这是自他和商言“决裂”后第一次见面,应拭雪甚至忘了敲门,直接拧开了冰凉沉重的门把手。
浓重的雪茄和檀香味铺面而来,是商言独有的,令他心悸的味道。
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台灯,昏黄的灯光在宽大的紫檀书桌上投下了一小片区域。
商言就坐在那片光晕的边缘,背对着门,巨大的皮质高背椅遮住了商言的大半身影,应拭雪只能看到他搭在扶手上的一只手,骨节分明,指尖夹着一支燃烧过半的雪茄,缓缓升腾的白色烟圈,好似在亲吻商言修长的手指。
应拭雪的目光贪婪地掠过商言手指的每一寸,他太久没有见到对方,即使是一只手而已,也让他无比的满足。
商言似乎专注地看着桌上摊开的什么东西,对身后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毫无反应,只有雪茄燃烧的细微嘶嘶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
应拭雪抱着裙摆,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,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。
他偷偷地绕过去,想要借着面纱的遮挡,再去看看对方,商言却突然开口:
“交易已经结束了,我不是说了私下不要再来找我吗?”
交易?
一股近乎狂喜的情绪冲击得应拭雪头晕目眩,但他的唇角却不自觉的勾起,眉间多天以来的愁绪,彻底消失的干干净净。
商言不爱自己的姐姐,这场婚姻,不过是一场冰冷的,各取所需的商业联姻而已!
应拭雪几乎开心的要原地蹦起来,嘴角不受控制地拼命往上翘,怎么也压不住。
他只能赶紧低下头,用冰凉的手背使劲贴了贴滚烫的脸颊,试图掩饰这过于明显的,不和时宜的傻笑。
商言的凤眼轻轻扫过应拭雪,眉头轻皱,旋即松开。
他实在不懂应薇在暗自高兴些什么,但弄懂别人的想法从来也不是他的习惯,
商言随意地将对方的兴奋,归结于对利益置换结果的满意。
不过……
他怎么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?
冰凉的指尖因为常年持枪带着粗粝感,捏着应拭雪的下巴。
商言靠的太近了,那股冷冽的檀香混合着淡淡的烟草气息,如同无形的网,让应拭雪无处可逃,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心脏近乎疯狂的跳动,每一次都牵扯着紧绷的神经,提醒着应拭雪不能彻底沉迷,要忍住抱住身前人的欲/望。
不可以暴露,被戳破就一切前功尽弃了。
商言深不可见的凤眼凝视着应拭雪,审视的目光扫过应拭雪因紧张而泛红的脸颊,以及那双因为恐惧而湿润的眼睛,目光又慢慢滑向应拭雪微微颤抖的嘴唇。
凤眼里目光锐利的仿佛能剥开应拭雪的皮囊,直刺应拭雪内里那个惊慌失措,正在疯狂祈祷“不要发现我”的小人。
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几乎要将提心吊胆的应拭雪碾碎,他垂眸,却看见商言高挺的鼻梁微不可见的轻轻耸动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