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枝颤(329)
可是派出去的人竟然回话,说左忌没去清风寨,没去挖银子,而是与张川回到一个小客栈里,喝酒睡觉去了。
李敢大感意外。
召集了他的心腹们商议,满屋子的人七嘴八舌,一会怀疑左忌根本没钱,真如郑图所言那样,谎称拥有这笔财宝,实际是个离间计。
如果真是这样,想起他方才对郑图的敲打和盘问,只怕左忌已经得逞,但是李敢也不怕这个,郑图已经里外不是人了,回去左忌那里也没他好果子吃,还用得着谁来离间。
又有人怀疑:左忌说他杀了岳泰,谁看见了?
左忌就算再勇,他一个人也不可能在岳后的眼皮子底下杀了人家的侄儿吧?这不是作大死吗?他杀完了人,还能全须全尾的跑回来,简直匪夷所思!这么远的路朝廷竟追不上他?多蹊跷啊!
李敢一拍大腿:“莫不是,他知道众人都恨岳泰,为了让人回去继续给他卖命所以编了个谎?一边使用离间计,一边还告诉人他有钱有粮,想要收拢人心?”
“我看八成是这样,他是欺负咱山高皇帝远无从考证!只由着他乱编。”
左忌好心机啊,可笑他都这样子了,外头那些人也没有乐意跟他走的。李敢很高兴。
可惜架不住有人使坏,告诉他别高兴得太早了,左忌那些旧部,不少人明明留下了,心却不在咱这里,搞小团体,嘀嘀咕咕,好像随时准备忘恩负义。
你想想,他们敢忘恩负义跟左忌走了,左忌一旦有了人,能不来算咱盗马的账?说给银子买回去,那是说得好听,鬼才信他!
李敢心思又沉重起来。
郑图就着话茬质疑了一句:“那倘若说,左忌没杀岳泰,他就还是朝廷亲封的镇北侯啊,有官家做靠,他为何要掖着瞒着,不敢承认呢?何况这事,早早晚晚的也瞒不住啊。”郑图觉得,左忌八成是杀了岳泰,真造了反。他内心里多多少少,还是很佩服左忌的。
可惜周围这些都是见不得左忌好的,凑在一起穿凿附会,有人说:“或许他还是镇北侯,好不容易洗脱了贼寇的身份他怎么舍得轻易放手?只是不想收容似你这些叛反朝廷的旧部罢了,所以掖藏自己的身份,找个借口甩脱你们?”
郑图心里一震!
“一定是这样!你们这些人,就是左忌想收容,朝廷也要清算,到时候左忌夹在中间岂不难做?怕你们围上他,耽误他享受荣华富贵,所以把自己说得那般可怜,倒显着是你们对他不义。”
郑图好恨:“都是一个坑里滚了一身泥的,他上了岸,洗白净自己,却叫我们继续脏着,他想得美!”
“甭管怎么说,现在什么都不要做,左忌是官是贼,只看他下一步朝哪边走了。”李敢总结。
屋里纷纷派人盯着左忌。郑图也想派两个出去,却被李敢阻拦,说跟过左忌的人暂时还是不要露面为好,免得泄露了你避他不见,送马给我的事情,叫郑图等听现成的。
李敢派出去的人,直到今早晨才又来回禀,说左忌睡醒出了客栈,是朝清风寨的方向去了,身边还带着位美若天仙的女眷,左忌脸上半点愁云都没有,看那女眷一眼,脸都能笑出花来,他们是高高兴兴、悠悠哉哉的朝清风寨去了。
“女眷?”哪来的女眷?
“不知道,但一看那女眷通身的气派,绝不是寻常出身。属下还听她身边人,唤她郡主!却不知道是谁家的郡主。”
“郡主?”总不可能是孟春枝吧?孟春枝已经入宫,左忌绝不可能夺娶出来。
“左忌果然攀上高枝了!他跟朝廷根本没断!否则管他谁家郡主,看见他要判反,还敢跟他过来?”
是了,难怪他不在乎清风寨的钱粮,也不急着去看,他还是镇北侯,他有朝廷做靠!
郑图恨得切齿,急忙又问左忌带了多少人马?当听说,加上那女眷才共七个人时,他心又撂回肚子里。
哈哈,左忌还当西北是他的地盘!
首先!李敢命人立即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,到处诉说他已经查清,左忌根本没杀岳泰,甚至还是朝廷的镇北侯,昨日那般说法,不过是想撇了旧时的兄弟独自享福,嫌你们累赘他罢了!
亏得各位伤心背累替他死拼,拼到最后不过是将他抬上了高位,你们得到了什么?
至于他承诺过要给钱,也是空口白牙!没见真章!这钱就是还在恐怕也落不到你们手里。
散布完谣言,李敢又下令,亲自带人抄家伙,都朝清风寨而去,左忌挖不出银子,就以他狼心狗肺,欺骗了兄弟们为由杀了他,左忌挖出银子,就抢夺银子,然后再杀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