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峋站在门口,望着病床上的女孩心中愧疚难忍。
“宋叔叔?”白夏也注意到了门口的人。
白阮文端着粥,一勺又一勺喂着女儿,可看着女儿毫无血色的小脸,她心口就止不住的抽痛。
宋峋靠近病床,满眼都是自责,“司机已经找到,他也承认是宋起铭指使,你放心,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。”
说到这,他眼眶泛红,“对不起,都是我疏忽大意,没有筛选好身边的人,不然也不会……”
听到陆凛的话那一刻,他都觉得自己真该死,夏夏那么相信自己,甚至超过他的亲生父亲,可自己却优柔寡断让夏夏陷入这么一淌浑水,如果他能早点解决公司的蛀虫,夏夏也不会出事。
“对不起,如果我能和你爸爸一样果断些,你也不会……”他面上全是愧疚。
白夏笑着抓住他胳膊,“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性格,宋叔叔已经很好了,不能因为我就让你六亲不认,对宋爷爷来说那是他一起共患难的亲弟弟,他有不忍是常态,你们不用觉得对不起我。”
世界上哪有完美的人,与其严格要求他人,不如专注自己,就好像她已经不管男主了,只要他遵纪守法就行,性格傲慢就傲慢点吧,不苛待员工就好。
“警察已经去抓捕了,还有那几个涉事股东,这次我一定不会放过这群人!”宋峋目光灼灼拉住女孩手腕。
白夏笑了笑,然后张口吞下她妈喂来的粥,直到发现门口仿佛有人影晃动,她又看了看女主。
后者似乎有些欲言又止,“你太爷爷听到你被绑架,心脏病突发,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。”
白夏脸色一变,忽然捂着肩膀坐了起来,强行让宋峋拿个轮椅过来,只要自己不行动,应该没有什么问题。
出了病房,她发现外面晃动的是陆烁,手里还提着一盒蛋糕,是她平时喜欢吃的那家。
“你……”
陆烁看着女孩这个模样也欲言又止,他就说继承家业也没有那么简单,换作他被绑架,哪里还能跑那么久。
他都听说了,白夏硬是一个人从工厂跑到了山里,那些人手里还有枪,他真的不得不佩服。
“你哭了?”白夏扫过他泛红的眼角。
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挺感性。
陆烁皱皱眉,然后扭过头,“爷爷还在抢救,还不准我难过吗?”
他也不知道是担心爷爷还是担心白夏,大概都有吧,虽然爷爷和白夏平时骂他骂的最狠,可他也知道他们都是真心为了自己好,不然白夏明明可以不管他,但这些年却还一直替他补课。
“太爷爷怎么会知道的?”白夏神色凝重。
陆烁走在前面按电梯,“爷爷有自己的信息渠道,怎么可能瞒住他,我还不知道呢,爷爷就已经知道了,还好被管家及时送来了医院。”
听到白夏被绑架他也都懵了,还没反应过来爷爷就出事了。
等白夏来到三楼,重症监护室外坐着不少人,姚芸安慰着双目通红的陆齐辉,陆凛则看不到人影,一问才知道是换了隔离服在里面。
“夏夏!”
陆齐辉看到女孩坐着轮椅,当即也吓得脸色一白,孙女和父亲齐齐出事,以至于他现在脑子还是混乱一片。
“我没事,只是失血过多不好行动。”白夏解释了一句,就来到门口,透过玻璃望向里头的老人。
他身上插着许多仪器,陆凛坐在旁边,低着头看不清神情,二人不知在说什么。
“我走后,你们就分家吧。”
老人躺在那几不可闻的叹口气,“眼不见心不烦,免得你和你爸像仇人一样,是我错了,以为把你们聚在一起,迟早都会像一家人一样。”
耳边全是仪器滴滴声,陆凛垂着眼帘,让人看不到其中情绪,良久,才开口:“知道了。”
看着旁边的孙子,陆晋年缓缓伸出枯槁的手,“你爸爸不管事,从小到大你被迫承受了太多东西,我也有错,你要怪就怪我,以后以后要照顾好夏夏,要尊重她的想法,不要去逼她做不喜欢的事。”
陆凛呼吸微顿,终究还是握住那只枯槁的手,但却一字未言。
“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夏夏最后一面,你也要也看开,天底下什么女人没有,没必要一直犟在那。”陆晋年声音越来越弱。
“太爷爷!”
重症监护室的门忽然打开,白夏换了隔离服走了进来,陆凛忽然抬起头,看到女儿苍白的面色,立即过去扶住她细弱的胳膊。
他去病床看过女儿,但她没醒,而老爷子这边却下了病危通知书。
“夏夏……”
陆晋年原本暗淡的目光忽然泛起光泽,忽然朝他伸出手,“夏夏……疼不疼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