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秦君城的电话。”方西明故意念出来。

林又微微变了脸色。

方西明装作不明所以的表情看了林又一眼：“你为什么这么紧张？你认识这个人？”

林又还在方西明面前装“林九”呢，闻言把头扭过去，冷漠地说：“不认识。”

方西明低声笑了一下，接通了电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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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秦总……嗯？您说今天不能把他送过来了？”方西明做出微怒的语气，“秦总，我们之前说好的，您这就不够意思了。”

秦君城不知说了些什么，方西明又嘲讽笑道：“怎么，难道秦总突然心疼弟弟了？”

看林又忍不住往他这边看，方西明微微一笑，干脆打开了免提。这下，林又清清楚楚地听到了秦君城的回答。

“他哪里算我弟弟，”秦君城显得有些冷漠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，“一个没用的拖油瓶罢了。方少能对他感兴趣是他的荣幸，只是今天出了一些意外。”

林又听着，低下头，指甲扣进肉里。

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呢？明明已经知道了的……秦君城不过是把他看做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，而已。

真可笑，他还曾经把他当做最亲爱的哥哥，还以为他是真的爱护他……林又回想起他发觉自己居然喜欢上了自己名义上的哥哥的时候，那些彻夜难眠的时光。

他就是最大的笑话。林又扭头望向窗外，看着夜幕下的城市，灯火辉煌。

他从小就没有家，不知道爸爸妈妈长什么样子。他被接到秦家以后，秦父秦母其实对他还不错，没有虐待过他，还供他吃穿，送他读书。只是那终究不是他的家，总归是多了一份疏离。

后来他把感情投射在秦君城身上，现在发现，一切都像是阳光下的泡沫，说碎，就碎了。

车窗外路过的万家灯火，没有一盏，是为他而留。整个世界虚化成光怪陆离的幻影，酸涩的情绪堵在心口，压的林又喘不过气来。

他是真的喜欢秦君城。

尤其是今天他今天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找秦君城，哭着抱住秦君城的那一刻，他心底爆发出的痛苦、委屈、酸涩，每一种情绪都在叫嚣，告诉他：他喜欢秦君城，好喜欢好喜欢。哪怕到了这种地步，他都不想去恨秦君城。

他哭着扑在秦君城怀里，那眼泪其实不是在做戏。他真的好难过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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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话里秦君城的声音还在往林又耳朵里钻，听的林又心里酸疼。他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。

“方少再稍等两天，我就把他送过去。我们的约定不会作废，合作不必终止。”

方西明这才松了口：“那我就等着秦总的消息了。”

方西明挂了电话，似笑非笑地看向林又：“你怎么了？这种表情，看着都快哭出来了。打个电话而已，怎么，一会儿没理你而已，宝贝儿这是寂寞了？”

方西明这话说的不尊重，但令方西明诧异的，林又没有生气。

他静静地看着车窗外，半晌，才冷冰冰地说道：“装模作样有意思吗？对，我就是林又，你早就知道，何必这样折辱我。”

方西明收敛了一脸轻佻的笑意。他认真地看了一会儿林又的侧脸，忽然叹道：“我这不是想逗你开心么，看来是我用的方法不好。唉，认清一个不在乎你的人的真面目，有什么不好的？”

“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，”林又面无表情，“你就是无聊的消遣罢了。”

方西明忍不住赞道：“你说的真对。现在我觉得秦君城眼神一定不太好，真是错把珍珠当做鱼目……我觉得你也是个看的透彻的人，又为什么当局者迷，看不透秦君城对你的恶意呢？”

林又不说话。

“别难过了，人嘛，一生难免会被个别渣滓蒙了眼，难过一会儿也就放下了。”方西明往车后座一摊，“人生啊，当及时行乐才是！”

林又不客气：“你和他一样，都是渣滓。”

“喂喂，我现在好歹掌握着你的生杀大权，好歹客气一点嘛，”方西明笑道，“不过你说的对……我也从来没说过我是个好人。当个渣滓有什么不好？受伤的永远是好人，人渣是不会伤心的。”

看着林又的神色，方西明忍不住说道：“你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，看来是真的难过。你现在还喜欢秦君城？”

林又沉默了一会儿，摇了摇头。

“不喜欢了。我不会去喜欢一个不喜欢我的人。如果一个人辜负了我的爱，我永远也不会再去见他的。”

他不会把自己低到尘埃里，去渴求另一个人的垂怜。他做不到……做不到毫无尊严的去爱一个人。

就这样结束吧。方西明说的对，他真是当局者迷，怎么没有早点看清楚秦君城的心呢。但是现在也不晚，他还从来没有对秦君城说过自己对他的心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