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鸡日日不剩是因为只有两只。十桌客人有一桌点鸡汤也不够卖。八只公鸡畅销,盖因一鸡两吃。有些食客点炖鸡就是冲着油炸炖鸡爪和油炸鸡胸肉。
刘丽娘叫林知了烧水,她泡配菜。
随后刘丽娘杀鸡烫鸡毛,林知了洗配菜。
小鸡刚刚剁开,薛瑜跑进来:“二嫂,看我的匕首!”
刘丽娘看着灰不溜秋的匕首:“怎么买个这样的?”
“二哥说锋利。”薛瑜拿出来,“你看,比你的菜刀还亮。”
刘丽娘靠近打量:“别伤着自己。”
林知了提醒薛瑜收好,别和小鸽子显摆。薛瑜收起来就说:“小鸽子有钱,让他自己买啊。”说完朝左右看看,“小鸽子呢?”
林知了:“估计跟你三哥走路回来的。”
小鸽子还没回来,在学堂门外坐着呢。章元朗叫小鸽子去他家,小鸽子担心姐夫找不到他着急。
章元朗想着他爹找不到他会急得跳脚,而崇仁坊很安全,拍拍他的肩膀就先走一步。
小鸽子看着晚霞一点点消失,心里慌了,姐夫不是又把他忘了吧。
薛理忘了,且忘得一干二净。
抵达宣平坊,正要付车钱,薛理才想起少个人,赶忙叫车夫掉头。
暮色四合,崇仁坊很多门从里面关上,薛理只能在坊外下车。跑到学堂,他看到窝在门边的少年小小一团,顿时松了一口气。
少年听到脚步声抬头,跑过去就埋怨:“你又忘了接我?”话音落下眼泪跟着出来。
薛理看着半大小子,微微叹了一口气,这么大了总不能还让抱吧。薛理伸出手,半大小子扑到怀里哇哇哭。
薛理哭笑不得,弯腰抱起他,“又不是不知道回家的路。可以自己回去啊。你也有钱租车。”
“我才九岁!走丢了怎么办?你怎么这么狠心?”少年控诉,“你是不是不想要我,只想要你和阿姐的小孩?”
没良心的小东西!薛理暗骂,“不想要你还来接你?我跟你说,小点声,否则丢脸的是你!”
“你把我忘在这里,我丢脸?”少年难以置信。
“是薛大人吗?”
气焰嚣张的少年浑身僵硬,仓皇把脸埋在他肩上。
薛理顿时想笑,抱着小舅子朝不远处的人走去,那位正是学堂先生之一。先生看到他怀里的大小子:“林飞奴这么大了还让你抱?”
林飞奴吓得不敢喘气。
薛理:“今天部里有点忙,我来迟了,他在学堂门外睡着了。”
这位先生比堂长还要大几岁,耳背没有听见少年的哭声,“他也是犟脾气。叫他来我家等你,非说你找不到他会担心。你把他交给我们,找不到他定会来找我们啊。”
薛理点头:“孩子小,想不到这些。先生,天色不早,我们先回去了。”
“回去吧。”学堂先生看着他顺利出去才关门。
到路边少年就挣扎着下来。
薛理故意问:“醒了啊?”
少年气得上车。
薛理跟上去:“怎么知道这是我租的车?”
“路边只有这一辆车。”少年白了他一眼,他是小又不是傻。
薛理毫不在意他的无礼:“改日叫二哥驾车来接你?”
“我不想和你说话!不是第一次了!”少年转身背对着他。到宣平坊他也是下了车就往家跑。
薛二哥在院里拾掇菜园子,看到他眼皮通红:“哭过?有人欺负你?你异父异母的兄弟没帮你?”
“才不是!”少年急了。
有一回他自己说漏了,从此以后薛二哥经常用此事调侃他,以至于少年有些应激,随后才想到反驳,“欺负我的是你同父同母亲兄弟!”
薛二哥朝门外看去:“你姐夫呢?没脸回来见我们啊?”
“二哥!”薛理急走几步进来,“胡说八道!”朝少年看去,“他——”
少年朝厨房跑去:“阿姐,姐夫欺负我!”
薛理顾不上跟二哥解释,追到厨房阻止他说下去。
林知了问:“你俩怎么回来的?”
少年下意识说:“坐车!”
薛理叹气。
林知了:“算着时间,够来回两次。薛大人,你又忘了接他啊?”
以前干过这种事,薛理毫不意外她瞬间猜到:“今天有点忙,我看天色不早了着急回家,忘了叫车夫到崇仁坊停下。”
林知了看着弟弟:“这点事也值得你哭?”
“我——我是被他气的!”少年瞪薛理,“姐夫今天忘了我,以后也敢把你忘得一干二净!”
薛瑜不禁开口:“我才发现你比二婶还蛮不讲理,唯恐天下不乱!”
“明天我姐把你忘在店里,你不许生气!”少年转向她,朝她走去,指着腰间的东西,“阿姐又给你买新——”跟章元朗的匕首好像,“这是匕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