娇宠咸鱼日常(185)
于是今日这夜宴,皇帝一离席,众臣奉承的对象就成了太子。
大皇子在太子下首坐了一夜,也只有寥寥几个官员来敬过酒。
直到殿中只剩下等待收拾残局的宫婢,他还是在盯着钟晰喝酒。
此刻,钟旸以一种毫无规矩的姿势半撑在桌上,伸长脖子去看殿外太子的背影。
距离有点远,他喝得目光迷蒙,瞧不太清楚,但不妨碍他看这背影不顺眼。
他最恨钟晰这副样子,似乎背影都透露出一种游刃有余的轻松和自信。
许多官员对他敬酒,太子连个笑容都欠奉。
因为他手上握着人人向往的权力,所有人都会主动应和他,为太子奉上他想要的东西。
他们之间的差距怎么会变得这样大?钟旸想不明白。
说到底,他是在嫉妒钟晰,恨权力不在自己手上。
美酒也有饮尽的时候,钟旸干脆甩开了酒杯,摇摇晃晃往殿外走,宫婢想来搀扶,被他一把甩开了。
殿外的钟晰正侧头听孔安小声汇报。
塔纳的锡德等人与南越使臣在宫门外也很老实,马车驶出两条街,两方人马就相背而行,回到自己的驿馆,期间并无交流,也无接近对方的意思。
今夜他们安静得过分,这与塔纳人几天前在南苑的所言所行大相径庭。
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,会不会就是乌先生的指示?
但他们还未在城内发现祝乌辞三人行踪。
城门处的检查十分严密,没有可疑人员入城。
但考虑到乌先生等人离开城外客栈,到孔安率人前去确定身份,这之间有半天的时间差,祝乌辞可能已经提前入城藏匿。
钟晰冷声道:“继续盯着那两边,有任何异动都要小心。”
宴席结束许久,钟晰真正等的人终于到了。
孔安退后一步,宫内禁军副统领赶来,向钟晰禀报。
崇安帝寝殿外已经加强防护,整夜都会安排巡逻。
只要使团和祝乌辞还没离开容都,崇安帝的安危就还是需要时刻警惕的第一要事。
钟晰点点头,正准备离宫,他身后,钟旸两步绊一步地挪到了殿外。
大皇子看见这夜色中的三个人冷嗤一声,丝毫不顾对应对太子展现尊重和礼仪。
“一弟真是日理万机,这大半夜还要召见……”他眯了眯眼睛,认出来者,“郭副统领。”
钟旸声音突然严肃起来,能调动宫中半数禁军的副统领,他都已经投靠太子了吗?
越过皇帝私动禁军,这是无上权柄,也最易得到皇帝猜忌。
钟晰能猜到钟旸在想什么,但他既然敢做,就有应对之法。
钟旸的确动了像父皇禀报此事的心思,太子夜半召禁军统领议事,这都不用他添油加醋,听起来已经够大逆不道的了。
但更多占据他内心的情绪,是惊诧和震撼——钟晰权力已经大到这种程度了吗?
钟旸觉得头更晕了,他现在的状态实在不足以支撑和钟晰对峙,留下一个充满愤恨和阴险的眼神,冷哼一声,表达“我记住你们了”。
但前面几步就是殿下台阶,钟旸的侍从可不敢任由大皇子随心所欲了,忙不迭追赶几步紧紧搀住了他,搞得拂袖而去的大皇子实在没什么气势。
自己这好大哥本就不是多敏慧的人,。钟晰今夜已经够累,不想在分出心神理会醉鬼,拍拍衣袖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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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后,太子府的人还是没在城内发现祝乌辞。
他到底进没进城?负责统计容都内暗桩汇报消息的孔安都有些疑惑了。
南越和北蛮两蝇都有记录,就是没见着陌生的活人。
寿宴既过,万寿节结束,远道而来贺
为了防止不同使者私联,团错开离容,今日上午,南越人已经安静地离去。
而明日午时,塔纳人也会带着崇安帝的赏赐启程回到他们的草原。
不同于太子府中应对任何突发情况都井然有序的模样,大皇子府内人心惶惶。
大皇子自那日夜宴喝完酒回府,头痛了三天了,连请来的太医都发作了两位,仍是不见好转,府上的侍从和婢女都只好缩着脑袋过日子。
与其说钟旸是头痛,不如说是他的心病。
听闻崇安帝昨天知道了太子夜宴那晚对禁军的动作,但没说什么,起码表面上未做任何表示。
得知此消息的钟旸迷茫、愤怒又焦虑,现在连父皇都偏心钟晰了吗?
他指尖颤抖,若是失去父皇,那他还剩下什么?他还可以拿什么来和钟晰争?
钟旸突兀地抓起周边茶盏就砸向地面,瓷盏碎裂,滚烫的茶水浇在地面,但没人敢上前劝说,生怕祸及自己。
傍晚,大皇子砸了三日来的第九套茶盏碗碟,晚膳都未曾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