娇宠咸鱼日常(228)
若是容都一些高官士人见到锡德这幅模样,不被吓到的话,定然要批判此人果然是茹毛饮血、未经教化的蛮夷,但钟晰现在可没空管这个,他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马鞍侧边,才堪堪躲过更加惊险的第三刀。
锡德连砍三刀,刀刀都是冲着钟晰的命门,可三刀皆未得手,钟晰已经调转马头,两人正面相对。
刀锋相接,发出刺耳的声响,两人皆未留余力,都感觉自已虎口都被对方的力气震得发麻。
锡德莫名其妙又笑了一下,退开一步,“几个月前,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只会留在容都纸上谈兵之人,和瘦弱羔羊没有区别。”
钟晰对此人实在难以展现出什么好态度,冷声道:“孤对阁下的看法倒是没有变化。”
太子吝惜言语,不愿与将死之人多费口舌。
钟晰横刀斩向对手,他的刀很快,变向更快,临接近锡德时突然转为上刺,锡德躲闪不及,生生用手臂挡下了这刺向他咽喉的一刀。
虽然锡德小臂上缠着护甲,这一刀也让他右臂鲜血如注。
锡德杀红了眼,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痛意,趁着手臂上的血还没流到掌心和刀柄,他将手中重刀腾到了左手,避免握刀的手打滑,然后全力挡开了钟晰朝他护甲薄弱的腰侧劈来的刀锋。
两人重新拉开距离,这时,钟晰侧后方有个北蛮骑兵以为自已发现了敌军将领的破绽,不知是为了护主,还是为了立功,直朝钟晰而来,意图加入这场争斗。
这名偷袭者的刀还没接近钟晰五步内,就已经被察觉了。
钟晰弯腰挑起地上不知哪具尸体上插着的一把刀,右手握住刀柄,只用眼神观察一瞬后便直接掷出,直直插进了那个北蛮士兵的脖颈,那人根本来不及反应,瞪大双眼朝后摔下了马,一命呜呼。
力道、反应速度、精准度,都从这一把飞刀上展现出来了。锡德目睹这一场神乎其技的手法,半眯起了灰色的双眸,声音浑浊:“朝切娜掷箭的是你。”
这可真够久远的。去年万寿节时期,南苑比试,切娜恼羞成怒朝镇国侯府小姐射出一箭,并未得逞,反而被侯府婢女击伤了腰侧,自已摔下马伤了脊椎。
而事后切娜说自已是为了躲一支箭才被延桂打伤的,可当时场面混乱,演武场内扬尘漫天,没人看清谁射出了那一箭。更何况为了场边其他贵人的安危,演武场只有比武那俩人手上有弓,追查更是无从下手。
直到看见钟晰如此臂力和准头,锡德才反应过来,当日这位梁朝太子,就在场中。
钟晰勾了勾嘴角,眼神却如同淬着万年寒冰,“可惜那时没能瞄准她的咽喉。”切娜那支箭可是瞄准了羡予的,在钟晰看来,她怎么死都不为过。
锡德虽然不在意这个妹妹,但她同样代表了塔纳的脸面,锡德怒气上涌,两人再次短兵相接。
此时钟晰已经成了更为从容的一方,格挡时还有空闲试探一句:“阁下上一次见祝乌辞是什么时候,要不要孤送你们再见最后一面?”
锡德反应一会儿才明白,祝乌辞是“乌先生”本名,他在塔纳和南越之中都只以乌先生这个代号示众,锡德以为只有南越几个位高权重之人知道他的真名。
他想起这几天探子传来的消息,称乌先生已经在越州被抓,韩佑凭此威胁南越停战,否则就要凌迟处死乌先生,南越贤王似乎有意和谈,用停战换取自已这个重要谋士的安全。
“你不必诈我,乌先生的行事风格,我比你了解。”锡德维持住了镇定,笑容稍显讥讽,似乎在说乌先生为了攻破梁朝殚精竭虑,他对梁朝和容都的恨意,可不是为了换得停战这种不痛不痒的结果的。
钟晰:“既然这么了解,阁下没有消息渠道判断孤这番言论的真假吗?”
锡德面色终于变了。
第108章
塔纳和南越的情报往来走的也是偷渡粮草那条路,如今越州封锁严密,留州的李清霖也强加监管,这条偷渡线路被切断,他们已经失去和乌先生的联系很久了。
即使能收到南越战局情报,也十分延迟,就像现在,塔纳王城里收到的越州相关消息,还停留在二月底三月初时,那刚好是南越派死士潜入越州,试图接回乌先生的时间。
锡德是塔纳人中少有的谨慎冷静之人,他也有成就一代霸业的雄心壮志,好不容易搅浑了中原这趟水,梁朝疲敝,这对他来说,便是建功立业的最佳时机,攻下烟州,他的名字将会被后人万世传颂。
对塔纳而言,则是逆天改命的赌局。只要成功,塔纳便可享有中原沃土,不再受冬季寒风肆虐,塔纳人也不再会因缺衣少粮而丧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