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澪跟在她身侧，步子迈得和她一样：“能，一定能。”

林妤茉笑了，抬转头看着他，“这么确定？我自己都没底。”

“池澪觉得可以，林妤茉就一定可以。”

他说得认真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，睫毛投下细碎的阴影。

林妤茉的脚步慢了些：“可我最近总怕……怕这些天的努力没有结果。”

“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？”

池澪反问，语气里带着点引导。

她踩着石阶往上走，石阶被晒得发烫。

想了好一会儿，语气忽然坚定：“我想上A大。”

池澪看向前方的山路，目光清亮：“你面前有两条路，一条能更快到达终点，一条会慢一点。就算选择慢一点的，难道就到达不了终点了吗？”

林妤茉愣住了。

是啊，她在慌什么？竞赛是锦上添花，不是唯一的路。

上辈子没考上A大的遗憾像根刺，扎得她总觉得“必须抓住竞赛这根绳”，却忘了自己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手足无措的女孩，她的文化课成绩不是比竞赛更加稳固吗？

风从山间吹过，带着草木的清香，吹散了心头的雾。

她忽然笑起来，转身往山顶冲：“澪神，比谁先到山顶！”

“慢点！”

池澪快步跟上，看着她扎着马尾的背影往山顶大步攀爬，忍不住加快了脚步。

两人一前一后追着跑着，气喘吁吁地站在山顶时，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。

山脚下的城市缩成小小的模型，车流像流动的光带。

祈福区的木牌挂满了红绳，林妤茉拿起笔，在空白的木牌上写下：【希望我们都能考上心仪的大学！】

池澪在她旁边的木牌上写着什么，她凑过去看，他却用手挡住了。

等她写完转身，他已经把木牌挂好，红绳在风里轻轻晃。

“写的什么？”林妤茉追问。

池澪牵着她往山下走，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：“秘密。”

下山的路走得很慢，蝉鸣从远处传来，竟没了来时的烦躁。

他们都没再说话，只听着彼此的呼吸和脚步，踩着影子往山下走。

没人注意到，风恰好掀起了高处那片红绳，阳光落在池澪写的木牌上，字迹清晰得很——

【希望林妤茉天天开心】。

......

五月的风带着燥热，卷着校园里的槐花香，数学竞赛的脚步终于近了。

考前几天，林妤茉池澪和一中竞赛班的同学，泡在教室里做最后的冲刺，草稿纸堆得像小山，连空气里都飘着公式的味道。

预赛的前一晚，韩老师难得放了大家一晚上假：“好好休息，养足精神比刷一套题有用。”

林妤茉回到家，把2B铅笔、橡皮、准考证仔仔细细放进透明文件袋，群里早已炸开了锅——

宋星冉：【小茉莉冲啊！澪神加油！等你凯旋请你吃火锅！】

江柏舟：【加油加油！争取把一等奖抱回来！】

张莹：【放宽心，你们超棒！】

林妤茉一一回复“谢谢”。

池澪的消息紧跟着进来：【明天加油，我在考场外等你。】

她回了句“你也加油”，便放下手机，早早躺进了被窝。

林父林母本想亲自送她去考场，但是她说学校统一安排大巴前往考场，她们也就放弃了，不过说考完试带她去玩。

临睡前，妈妈还在门外轻声叮嘱：“别紧张，尽力就好。”

林妤茉让林母放宽心。

第二天一早，林妤茉赶到学校门口时，已有不少竞赛班的同学在等候。

大家脸上都带着点掩饰不住的紧张，有人在小声背公式，有人反复检查文具袋。

池澪站在大巴旁，朝她招了招手：“紧张吗？”

“还好。”

林妤茉笑了笑。

该啃的知识点都啃透了，该刷的题型也刷遍了，之前的焦虑早已被踏实感取代——她对知识的掌握，比谁都清楚。

池澪看着她眼里的自信，嘴角弯起：“一起进复赛。”

“嗯。”

大巴车缓缓驶离学校，韩老师在车头给大家做最后的叮嘱：“仔细审题，步骤写全，遇到不会的先跳过，把会的都拿到分……”

车厢里很安静，只有偶尔划过翻动纸张的轻响，有人在闭目养神，有人还在翻着笔记。

考点外被围挡圈了起来，来自各个学校的考生陆续聚集，穿着不同颜色的校服，脸上都是相似的紧张与期待。

池澪在考场入口处停下，最后看了她一眼：“加油。”

“你也是。”

两人分开走向不同的考场，林妤茉站在考场门口，核对了三遍自己的信息，才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。

监考老师已经就位，空气里弥漫着严肃的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