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仰头望着她，声音很轻，却字字清晰。

“小茉莉，我不会说那些空泛的承诺。大家都说人心易变，我不敢笃定永远。”

“我知道女生踏入婚姻要顾虑很多，柴米油盐，朝夕相对可能生出嫌隙。

我不会承诺你什么，我也不知道该承诺你什么。”

“但我能把现在这个满心满眼都是林妤茉的池澪，完完整整地交给你。

这些文件，是我给你的底气，如果有一天我变了，变得让你陌生，让你不开心，觉得不值得，它们就是你转身离开时，让林妤茉惩罚那时池澪的底气。”

“承诺太轻了，轻得经不住岁月磋磨。

我更想让你在奔向我的时候，手里握着随时能停下的权利。这些，是现在的我能给你的，最实在的东西。”

最后几个字，他说得格外认真：“所以林妤茉，你愿意……嫁给我吗？”

林妤茉望着桌上那些文件，眼眶泛红，泪意在眼底打转，却硬是咬着唇没让它掉下来。

她抽回手，轻轻推了推池澪的肩膀，声音带着点哽咽：“我不要，这太多了，池澪，你别这样。”

池澪仰头望着她，眼神认真，唇边带着笑意：“小茉莉，别拒绝我好吗？这些不是什么负担，是我想给你的安心。我爸妈知道这件事，他们比我还支持，他们说，能娶到你，是我的福气。”

“我也愿意。给你这些，我才觉得踏实。”

林妤茉看着他眼里的执拗，又看看那束和初见时一模一样的花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，又酸又软。

缓缓伸出了手，“我答应你。”

池澪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。

小心翼翼地执起她的手，她的手指纤细白皙。

他捏着戒指，一点一点将那枚钻戒套进她的无名指。

金属的微凉贴着皮肤，却烫得她心尖发颤。

林妤茉静静地看着他，眼前的男人早已褪去了青涩，轮廓变得更加硬朗，可眼底的温柔，却和当年，一模一样。

戒指终于戴好，不大不小，刚刚好。

池澪低头看着那枚在灯光下闪着光的戒指，又抬头看向她，轻声确认：“小茉莉，你真的答应嫁给我了？”

“嗯，池澪，你怎么这么傻。”

他脸上的笑容再也藏不住，猛地站起身，将她紧紧拥进怀里，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。

“我不傻，娶你，是我做的最聪明的事。”

第161章 毕业

“哎哎哎，你头发有点乱，我帮你理一下。”

“你帽子有点歪，重新整理一下。”

四周是穿着同款学士服的同学，喧闹声像潮水般涌来。

大家挤在图书馆前的台阶上，互相整理着衣领、扶正帽子，有人举着相机四处抓拍，有人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。

林妤茉站在人群里，这四年的时光像电影快放，从初见时的拘谨，再到后来无数个并肩走在校园里的傍晚，一一在脑海里闪过。

“好了好了，大家都别动了，要拍照了！都看镜头啊，一，二，三，茄子！”

“咔嚓！”

相机快门声清脆地响起，定格下这一瞬间。

照片拍罢，人群渐渐散开，有人抱着同学哭，有人互相拍照。

“小茉莉，来跟我合张影！”

宋星冉今天穿了条奶白色连衣裙。

等班级大合照拍完，她立刻攥住林妤茉的手腕，把人往旁边拉。

“小茉莉，我也要拍一张！”

夏晓雪跑过来，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乱翘。

张莹站在不远处，安静地笑着看她们。

林妤茉被她们拽着，学士帽上的流苏晃来晃去，笑得眉眼弯弯，“好好好，一个一个来。”

四个女生举着相机玩闹，快门声此起彼伏。

宋星冉教林妤茉摆姿势，夏晓雪举着相机喊“再靠近点”，张莹帮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。

正拍得热闹，身后传来男生的说话声。

林妤茉回头，看见池澪一行人走过来，他手里捧着一束花，白色茉莉和淡紫色绣球缠绕着。

池澪径直走到她面前，眼底藏着笑意：“毕业快乐，小茉莉。”

林妤茉接过花束，“池澪，毕业快乐！”

“嗯，小茉莉，今天很漂亮。”

林妤茉笑着说，“池澪和我拍张照片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江柏舟从后面立刻举着手机凑过来，得意地扬了扬下巴。

“我来拍！这几年我的摄影技术可是突飞猛进。”

宋星冉在旁边翻了个白眼，“是我教得好！以前是谁连构图都不会？”

“是是是，宋老师功不可没。”

江柏舟笑着应和，镜头已经对准了两人。

林妤茉往池澪身边靠了靠，池澪微微侧过身，牵起她的手，两人靠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