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金弑:屠尽侯府祭前生(85)
宋氏没有回答她,说道,“回去吧,只要你坐上皇后的位置,整个天下都会匍伏在你的脚下。”
曲连枝点了点头,眼里闪烁着坚定,可心底总有一个人影挥之不去。
她转身走了几步,又突然回头,“娘,要不咱们去庄子上住吧。”
“什么权啊,势啊,让她们去争好了,其实做皇后也没什么好的,姨母也并不快乐,您这样的高门贵女,嫁入显赫的侯府,还不是受尽搓磨?”
难道除了相夫教子,侍奉姑婆,就没有别的选择了么?
“说什么胡话,”宋氏轻轻的斥了一句,“不要乱想。”
曲连枝也知道自己是异想天开,福了福身,像逃跑一样飞快的走了。
宋氏刚踏进云松堂的院门,迎面便飞来一只茶盏。
她反应敏捷,后退两步,茶盏在她脚边摔得粉碎,茶水还是沾染到了裙角上。
抬头,正对上老夫人阴沉如水的脸。
“连个家都管不好,”老夫人与她积怨已久,此时更是破口大骂,“林间苑起火,险些烧死明月,你是要我这把老骨头白发人送黑发人吗?”
“你宋家到底是如何教女儿的?”
宋氏连眸光都没变,“老夫人想知道,不如我让皇后娘娘召你入宫问问吧?”
她冷哼,“火又不是我放的,怕不是贼喊捉贼。”
老夫人痛苦的捂着胸口,喘着粗气,“反了,反了,侯爷,你听听她说的话,侯府莫不是当真姓宋了?”
曲裎坐在一旁,眼下青黑,这一天已经耗尽了他的耐心。
他精疲力尽,“姐姐日后就住在母亲这儿,也省得再生事端。”
宋氏嗤笑一声,“爱住哪儿住哪儿,用不着把我叫过来说一句。”
她转身欲走,一直沉默的曲明月突然动了。
“你还我儿的命来。”十指如钩,朝着宋氏的脸上抓去。
宋氏猝不及防,脸颊被划出血痕。
踉跄中撞向茶几,茶壶杯盏哗啦啦碎了一地。
老夫人并不叫人拦,冷眼看着曲明月将宋氏的发髻扯散。
曲裎眉宇间都是不耐,却也没有阻拦。
“还不快拉开,都是死人么。”曲凌出了声,几个婆子这才反应过来,七手八脚地去拉曲明月。
宋氏今日也是受够了,看到不远处的烛台,突然一脚踢翻,倒在地上,点燃帘帐,屋内顿时乱作一团。
曲明月被两个婆子架着,仍不甘心地挣扎。
她盯着宋氏,阴恻恻地笑了,“你可要把曲连枝藏好了。”
声音轻柔,却让人毛骨悚然,“我迟早要送她去见我的儿子。”
老夫人见她确实不太像话,才咳嗽了一声,“好了明月,事情已经过去了。”
宋氏眼神似乎在看一个死人。
她一言不发,狼狈的走出了云松院。
脸上的伤口隐隐作痛
不该是这样,她想。
入夜的风吹得她打了个激灵,脑海里闪过徐宇惨死的样子。
杀得了一个,那就能杀第二个。
——
深夜,池渊正在大理寺查阅卷宗,窗外突然传来两声轻响。
他眉头一皱,推开雕花木窗,一支羽箭钉着封信落在窗上。
“城外十里山林,有人埋尸。”
潦草的字迹透着蹊跷。
池渊指尖摩挲着信纸,墨迹未干。
“备马,叫上值夜的弟兄们,去城外。”
月色惨白,两个黑影正挥着铁锹。
泥土翻飞的闷响中,隐约传来对话,
“谁能想到侯夫人房里还藏着个男人,”矮个子的声音带着猥琐笑意,“不愧是宋家的女儿……”
“少废话。”个头稍高些的男人正是严嬷嬷的儿子,他警惕地环顾四周,又卖力的干活。
“可惜脸划烂了,不知道是谁,”矮个子并未住嘴,“不过细皮嫩肉的,夫人艳福不浅。”
“管他是谁,”铁锹狠狠铲进土里,“反正……”
“反正什么?”一道冷冽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。
两人骇然回头,只见十余支火把如鬼火般亮起,映出一张冷峻的脸。
池渊负手而立,眼中寒光比月光更冷。
两人腿一软跪倒在地。
池渊示意差役将人捆了,自己蹲下身查看那具刚被掩埋一半的尸体。
即使面部被利刃划得血肉模糊,他也认得。
京城有爵位的人家不多,东阳伯府就算没落,也是个伯府。
“去通知东阳伯府,让她们来认人。”池渊声音微凉。
跟随他的部下说,“听说今日东阳伯府去定襄侯府门口闹了一场,莫不是和侯府有关?”
池渊的目光投向那两个吓得面无人色的小厮,“你们是定襄侯府的人?”
二人被抓了个正着,知道逃不掉了,能少吃点苦也是好的,全部吐了个干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