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周身环绕的纱雾消散了,如同新娘脱掉了洁白的婚纱。
缇娅六神无主地冒出一个念头, 他这算不算是嫁给她了?
男人的重量将缇娅压倒,为了不从椅子上摔下去,她不得不顺着他的力道躺在了桌子上。
橡木桌打磨得非常粗糙, 还好她穿的衣服多, 不然背都得磨破皮。
缇娅和伊戈洛希有过亲密,虽然次数不多,但每次都给人印象深刻。
哪怕缇娅不刻意去回忆,也犹如昨日发生的一般记忆犹新。
但过往的每一次都和现在不一样。
从前都是缇娅引导,缇娅主动,但今天是伊戈洛希主动。
这太反常了, 缇娅怀疑被黑暗影响的根本不是自己,而是伊戈洛希。
……对了!
缇娅突然反应过来, 在意乱情迷之中试图去查看他的情况。
他刚刚受过神罚, 身体非常虚弱,这种薄弱的防御状态是很容易被黑暗影响的。
刚才为了帮她,他肯定做了什么,那这种反常的行为应该就是被她给连累了。
“阁下……”
缇娅想提醒他, 但刚出口一个称呼, 就再次被堵住了唇。
海潮般的吻铺天盖地而来,那样热烈汹涌,像是要将缇娅完全淹没。
缇娅是个纸老虎,素来喜欢纸上谈兵,哪怕付诸行动,也没有这么凶猛过。
她很快就没心思去想其他的了, 所有的一切都被伊戈洛希占据,被他无节制地索取和压榨。
缇娅绷紧脚尖,唇齿被一颗颗舔坻掠夺,窒息感让她迷乱恍惚,眼前电光不断闪过,她感受到无边无际、无法停歇的快敢,几乎完全没有缓和的机会。
连绵不断的巅峰让缇娅精疲力竭,整个人虚脱得满身大汗。
她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他,手在他身上胡乱拉扯,将他整洁神圣的神官祭袍扯得凌乱无比。
桌案上的星云瓶被相拥的两人碰倒,咕噜噜地滚落在地,缇娅被瓶子摔下去的声音惊醒,耳边满是伊戈洛希急促而沙哑的喘息声,那令人浑身酥麻失去理智的声音,让她既想要清醒,又想要继续沉迷。
瓶子的碎片折射出数道刺目的光,整个旅店房间都被点亮了,失控的伊戈洛希终于在此刻找回了理智。
他双臂撑在缇娅身侧,垂眸看着被他折腾得发丝凌乱,唇瓣鲜红的缇娅,她的气息那样强烈独特,侵占了他的全部感知。
他蔚蓝的眼睛看不到任何黑暗的痕迹,但此刻的行为的确有些受到黑暗影响。
“……我很抱歉。”
伊戈洛希倏地后退,因为动作太着急还踉跄了几步。
他低头发现自己的衣衫不整,脑海中划过的却是比他更衣衫不整的缇娅。
她的斗篷和裙子不知何时被他解开的,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上留下男人手指用力触碰的红痕。
伊戈洛希使劲闭了闭眼,侧对着缇娅,斟酌半晌,低声问道:“疼吗?”
缇娅缓缓坐起来,揉了揉腰之后安静地把衣服穿好。
疼?
不疼。
有点爽。
她清了清嗓子,嘀嘀咕咕道:“疼的事情还没发生过呢。”
伊戈洛希莫名地望向她。
缇娅在他眼底看到明确地不解,她抿了抿唇道:“没什么,您以后也许会知道,也可能永远不会明白。”
伊戈洛希微微偏头,困扰地颦眉,很想问清楚这话到底代表什么意思。
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他不擅长不明白的东西,如果非要说有,那也是男女相关。
那她的意思一定与这些有关。
伊戈洛希眼睫翕动,开口的意图被缇娅忽视。
她不用他解释,已经为他的行为找好了理由:“阁下帮了我,受到黑暗影响,才做了这种对您说失去理智的事,对吗?”
事情就是这样。
伊戈洛希本来也是要这样说的。
但不知为何,看着缇娅的眼睛,他没有认可。
缇娅也不需要他认可。
她觉得他就是尴尬了。
他这辈子都没做过这样的事,肯定需要一点时间来自我消解,不吭声很正常。
缇娅整理好衣服走到桌边,弯腰捡起星云瓶的碎片。
离开了伊戈洛希的视线,在他看不见她的表情时,她自己也有些恍惚和失神。
伊戈洛希如同圣洁的雪,贞烈而神圣。
涂抹这样的人,与他发生禁忌的关系,实在是让人有点上头。
缇娅晃了晃脑袋,收集碎片的手因为精神恍惚而割破了手指,细微的痛感让她回神,她立刻站了起来。
三个银币买的瓶子,碎了也就碎了,割破手指也太不值当了。
伊戈洛希也看见了她受伤,这就像是一个讯号,让两人可以完全抛开刚才发生的事,再次回到正常的交流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