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人甲穿书实录(60)
荣逸飞笑了笑,问他:“你是哪里人?”
韩渡认真回想了下原身的祖籍:“禹州。”
“禹州人杰地灵,是个好地方。”荣逸飞说,“我记得禹州境内有座名山,相传古时候很多文学大家在那里留过笔墨。”
韩渡对这方世界的历史文化了解甚少,更别说地方志了,他笑着岔开话题:“哪天你来禹州,我给你做向导。”
“好啊。”荣逸飞将一截烧断的烟灰抖落,视线向下落在韩渡胳膊上,“你胳膊受伤了?”
韩渡晃了晃包扎着绷带的胳膊:“前不久中了颗子弹。”
“看样子恢复得不错?”荣逸飞觑了觑韩渡脸色。
“是,有惊无险。”韩渡道。
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。”荣逸飞道,“经过这次,以他的性子,以后不会亏待你。”这里的“他”显然是代指魏从峥,韩渡并不意外荣逸飞知道自己为魏从峥受伤的事,有心人总会留意到。
“是吗?”韩渡不置可否,望着烟头明灭的火星,说道,“有一件事我好奇很久了,想冒昧请教一下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你是喜欢苏郁明的吧,为什么能一次次把人往外送?”
荣逸飞没想到是这么私人的问题,他怔愣片刻,回道:“正因为我喜欢他,才尊重他的选择。不是我一次次把他往外送,是他每一次选择的人都不是我。”
【是他每一次选择的人都不是我。】
韩渡反刍着这句话,不由看向荣逸飞,对方正把即将燃尽的烟头掐灭在水泥台子上。
说着让他这个局外人听着都感觉苦涩的话,荣逸飞本人的神色却没什么变化,对方可能是习惯了这种状况,也可能是生性看得开,所以才能云淡风轻地谈论自己跟苏郁明的关系。
他什么时候能修炼到这种境界呢?如果他有荣逸飞一半的心境,可能也不会这么晚睡不着觉了。
留在蒲贡的最后一天,温昌的雨从清早就开始断断续续的下,堆积的铅云就像永远拧不干的旧衣服,风一刮,总能滴出水来。
韩渡又在酒店的室内泳池碰到了荣逸飞。
两人看到对方,都没有感到意外,这几天几乎每天都能遇到。荣逸飞甚至很有先见之明地拿来了两瓶酒,专门给韩渡带了一瓶。
胳膊上的绷带拆掉后,韩渡几乎是报复性地泡在了泳池,每天都要下来游几圈。这天也是如此。
韩渡在泳池了游了几个来回,又浮在水面上漂了会,直到鼻腔快有些受不了消毒水的气味后,撑着池壁从水里跃了上来。
荣逸飞正坐在池边的凳子上,见韩渡走过来,递给他一条干毛巾。
笑着道了声谢,韩渡在他身旁坐下:“今天来的这么早?”
“还是晚了你一步。”荣逸飞在藤椅上躺下,双手枕在脑后,“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来这边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那么大一块泳池,居然只有我们两个。清静。”
“这是早上。”韩渡用干毛巾擦了擦头发,笑道,“你下午过来看看?”
荣逸飞也笑起来。
“说什么呢,笑得这么开心。”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忽然插进来,韩渡放眼看去,发现许久未见的魏从峥居然出现在不远处,不知站了多久。
韩渡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来,他看了眼荣逸飞,在魏从峥快过来时,放下手里的毛巾,起身走到泳池边,舒张了一下四肢,随后重新跳进了水里。
他将自己潜入水下,往远处向游去,直到听不清那两个人的对话。
等他再次浮出水面,余光一扫间,却发现荣逸飞的身影消失不见了,偌大的场馆,居然只剩下魏从峥一个人坐在岸边。
魏从峥穿着一身常服,跟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,显然不是过来游泳的。他坐在韩渡之前的位置上,手里还喝着荣逸飞带过来的酒,就这么优哉游哉地看着泳池下的韩渡。
韩渡冷不防跟他对视上,当即移开目光,就要再潜入水里。
“你再不上来,我就下去了。”岸上,那人恶劣的声音遥遥传来。
韩渡当然不信他的话,在水里转了个身,没过多久,就发现魏从峥竟然真的开始脱衣服。
一股熟悉的无奈感袭上心头,韩渡停下动作,对他说:“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吧。”
“你确定要这么扯着嗓子跟我说话?”魏从峥放下衣角,向韩渡招招手,“过来一点。”
韩渡往岸边游得近些,在距离他还有三米的地方停下:“你说吧。特意支开荣逸飞,是有什么话要说?”
魏从峥从藤椅上站起来,往前走到池边,蹲下身,俯视水中的韩渡:“我看你这两天跟他走得挺近,是打算履行赌约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