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等。”

“您还有什么吩咐。”管家停下脚步。

程妄言把照玉灯往桌上一放，道：“沈家那二叔，叫沈什么来着。”

“沈建洪。”管家从善如流地接上。

“对，沈建洪。”程妄言若有所思，“他也去？”

“沈家每年都会去。”

“行知道了，下去吧。”

程妄言摆摆手。

管家欠了欠身，退出去把门关上。

【你要去这次拍卖会吗？】

见程妄言拿起桌上的邀请函看了看，137好奇地问。

“去啊。”程妄言不紧不慢摩挲着玉石上的纹理，笑了笑，“最近正好没事干，凑个热闹。”

看他这么一笑，137忍不住哆嗦一下。

【你又想做什么坏事了？】

“你这是什么话？”程妄言往椅背上一躺，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，“我能做什么坏事？”

【……】

难说。

那可太多了。

第七章 第一个世界7

旭栋拍卖行分为外场和内场。

外场摆放着不少展示品，有古董字画，也有珠宝和雕塑，在内嵌灯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光泽，三三两两的富人聚在一起，或是寒暄或是观赏展品，欢声笑语充斥着整个场地。

程妄言不爱凑热闹，挑了个清净的地方站着。

他今天穿得单薄，只有一件银白色的中式冰丝衬衫，衣摆是青色的竹纹，手里还是盘着之前那两颗四座楼，垂眸看着展示柜里的展品，微光照射在冷白的皮肤上，扶松映雪，恍若谪仙，漂亮得惊心动魄，站在角落也不断引起别人的注意。

不少人蠢蠢欲动地想要上前，一听说那是程老板，又立马歇了心思。

谁不知道程妄言？

和阳市的地头蛇，动起手来六亲不认，平时躲着点还好，一旦惹到他了，轻则骨折重则残废。

当年元家的小少爷看程妄言长得好，随口调戏了几句，直接被人一拳揍掉四颗牙，到现在说话还漏风。

原本元家想讨个说法，后来不知怎么就不追究了。

毕竟程妄言的身份不简单，就算没见过，也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他的事情。和阳整个市的酒吧，十家有八家都在他名下。

纸醉金迷之下，还不知道程妄言捏了多少家公司的把柄，让人既恨又怕。

这几年更是老奸巨猾到了极点，不收集公司情报，改收集和阳市各个老板的黑料了。

说是闲得无聊想听点八卦，但稍微精明点的谁不知道，那八卦可比泄露公司情报还要吓人，严重的没准就闹个妻离子散，再操控点舆论，家业都能黄了。

缺德，真缺德。

偏偏又拿他没撤，毕竟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柄落在程妄言手里，生怕把人惹恼，第二天对家就得到了自己的什么黑料转手发给新闻部。

说句实在的，但凡家底丰厚点，有几个干干净净，也就只有明面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。

如果说在外是人样，那么程妄言手里捏着的，就是他们的狗样。

打压是不敢打压的，只能努力维持着相安无事的现状。

所以这几年不论和阳市的各个企业是怎么明争暗斗的，程妄言这条地头蛇都稳稳盘在和阳市。

许多人对程妄言产生过好奇，奈何这位程老板平日足不出户，别说拍卖会了，就算商业聚会都很少露面，久而久之除了几个最早看过他模样的老板，没几个知道程妄言到底是什么样子。

今日一见，真是颠覆了不少人对程妄言的认知。

谁也没料到这位让无数企业家忌惮的男人长着这副“不似在人间”的模样。

也难怪能让元家那位小少爷念念不忘。

虽说不敢上前搭话，但有不少人忍不住把视线一而再再而三地落过去。

不知不觉成了焦点的黑发男人，看着展示柜里的粉青釉瓷器，忍不住咂舌道：“这玩意要是砸下来一小块做成玉佩肯定好看。”

【你是想让我陪你在牢里度过剩下的剧情吗？】137急忙遏止他可怕的想法。

程妄言遗憾地收回视线。

就在他目光移到下一件展品时，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。

“哟，这不是程老板吗？”

谁在狗叫？

程妄言疑惑地转过身，看到一个长相熟悉、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朝自己走过来，笑着露出一口大黄牙。

“之前一直没见着你，我还以为你对这拍卖会不感兴趣呢。”

“最近玄之还好吗？听我儿子说他成绩不错，次次年级第一，可惜性格孤僻，在学校没什么朋友……”

那男人的语气不屑，视线却牢牢黏在程妄言身上，带着一丝垂涎。

程妄言听他喋喋不休了一阵，思索片刻，问：“你哪位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