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偏程妄言心大，愣是没察觉到沈玄之在闹脾气，该吃吃该喝喝，还是137看不下去提醒了一句才贱嗖嗖地过去哄人。

把那流浪猫提溜到沈玄之面前，说着要把罪魁祸首绳之以法，闭口不谈自己作的孽，惹得沈玄之好气又好笑。

最后人到底是哄好了，猫也留在了程家。

——就这样不知不觉到了沈玄之生日那天。

往年生日，程妄言总是会送他各式各样的小物件，有时候是玉佩，有时候是手表，价格都不便宜。

沈玄之不喜欢戴这些，但因为是程妄言送的，他总会小心翼翼地放在枕头下，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看。

从失去父亲那天开始，他便不再对生日抱有期待，反而十分厌恶，可现在他又格外珍惜和程妄言度过的每个生日。

二十岁，他终于算得上是成年人了，头一次心里有了一丝期待。

然而等到下午，只等来了程妄言出门的消息。

以为他临时有事，沈玄之一直在客厅等着他回来。

可是眼看快到十点，连个人影都没见到。

看着沈玄之不太对劲的表情，佣人倒了杯水递给他，试探性地安慰道：“程先生肯定会在十二点之前赶回来的。”

听出了他的潜台词，沈玄之情绪不明地笑了一声。

连佣人都记得他的生日，偏偏他最期待的那个人忘了。

“时间不早了，你先下班吧，我在这等程叔叔就好。”沈玄之对佣人说道。

确定沈玄之面色无异，佣人松了口气，点点头退下。

……

十点半。

一辆黑色轿车停到了程家门口。

程妄言从里面下来，捏了捏酸痛的肩膀，咂舌道：“还真是块硬骨头。”

137听着他吐槽，却没出声。

直到程妄言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才沉不住气地问：【你早就准备好了？】

不知是真聋还是假聋，程妄言没回答，等门被打开才不紧不慢地问道：“你刚刚说了什么？”

【没什么。】

以为137还在为下午的事情生气，程妄言笑眯眯地哄它：“怕什么，我这不是赶上了吗？”

“再怎么说，沈玄之也算我半个儿子，我心里有数——”话没说完，他就对上了沈玄之的一张冷脸。

“你怎么……？”程妄言一愣。

没等他说完，沈玄之一言不发地转身上了楼。

这要再看不出来沈玄之在生气，他眼睛也甭要了。

【该，我说什么来着。】137幸灾乐祸。

“好好的闹什么脾气？”程妄言纳闷。

他不清楚沈玄之心里千回百转的想法，只觉得孩子大了越来越难懂。

【你打算怎么办？可别忘了今晚是有任务要做的。】137提醒道。

不提还好，一提到这个程妄言就犯难。

他想了一会，实在想不到该说什么，干脆抛到脑后，“送完礼物再说。”

【你可别想着逃避，黄牌已经出现过一次了，下次就要红牌了。】

“知道了。”

……

咚咚。

程妄言走到沈玄之房门前，轻叩两下。

等了半天里面都没有动静。

“睡了？”程妄言试着拧了下把手。

锁住了。

程妄言：“……”

这小兔崽子。

他摸了摸兜，发现撬锁工具没带，于是老老实实又敲了两下。

其实听到第一次敲门声的时候，沈玄之就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开门，可一想到今天一整天程妄言都不在家，又坐了回去。

就这样，他默不作声听着门被敲了一下又一下。

直到第三次，程妄言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。

“既然你睡了，那礼物我就放在门口了。”

听到礼物两个字，沈玄之的指尖微动。

过了大概两分钟，他骤然回神，站起身称得上急促地打开门朝外张望。

可惜门外早就没了程妄言的身影。

他抿了抿唇，眼底闪过一丝懊恼。

沈玄之抬起脚，刚往前走一步，就感觉脚底踩到了什么东西。

想到程妄言说的礼物，他连忙移开脚低头看去。

是几张文件。

他疑惑地弯腰捡起看了看，在扫到沈建洪三个字的时候眼神一怔。

顾不上惊讶，他低头开始认真地看起文件上的内容。

越看越心惊。

沈家所有值钱的房产几乎都在这里了，最下面还有一张抵押证明。

上面明确写着沈建洪欠了程妄言一亿两千万。

沈建洪怎么会突然欠程妄言这么多钱？

沈玄之思绪难得有些混乱。

当年父亲公司濒临破产，沈玄之就感觉到了不对劲。

岩桐那块地开始建设的时候，父亲经常会去巡视，建材全都他亲自筛选出来的，有时候还会带着他教他该怎么辨认材料的好坏，怎么就突然出现了结构坍塌的事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