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到半分钟，卡尔这边的门被轻敲了两下。

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响起。

“你好，晚间打扫。”

之前布罗迪可没提过这里会有晚间打扫。

卡尔疑惑地拧着眉，用眼神恐吓一旁的中年男人别发出声音，走到门前谨慎地开口道：“这里暂时不需要打扫。”

话音落下，门外没了动静。

卡尔等了几秒，转身想要回到监控前。

细微的咔哒声传进耳朵，他一愣，连忙转过身，还没来得及掏枪，一个拖把棍就直对着他的门面杵了过来。

又快又狠，根本不给卡尔反应的时间。

他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来，就直挺挺地倒下，昏死在了地上。

【你这也太狠了。】

137没来得及给自己糊马赛克，吓了一跳。

程妄言刚才那力度，完全可以把男人的头骨捣碎。

“不狠点等着他爬起来反击吗？”程妄言蹲下把男人腰上的枪摸过来，推开弹夹数了一下，合上顺手别到腰后站起来。

看了看被吓晕的监控员，又看了看他旁边那一小滩血迹和酒渍，程妄言啧啧道：“这么脏还不需要打扫，真不讲卫生。”

【……】

你还真当自己是做保洁的了？

帮监控员解开绳子，程妄言重新走到昏死的外国男人面前，抬脚踢了踢他。

没动静，看样子一时半会醒不过来。

【我感觉你刚刚那一杆子可能会把他打成植物人。】

“不应该啊。”程妄言摸了摸下巴，“我记得我收着力了。”

他俯身去碰男人青紫的额头。

好像还真凹下去了一块。

嘶。

程妄言收回手，淡定地移开视线。

这个是盘问不了了。

问题不大。

不出意外的话，驾驶舱里应该还有一个。

拖把的威力有点大，程妄言想了想，干脆不带了，就这么赤手空拳地往驾驶舱走去。

——嗡嗡。

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。

安静的甲板上，声音格外清晰。

程妄言掏出来看了两眼。

是元祈发来的消息，问他为什么那么长时间还没回来。

望向近在咫尺的驾驶舱门。

程妄言回了个马上，把手机调了静音重新放回兜里。

第三十一章 第一个世界31

相较于卡尔，待在驾驶舱的布罗迪明显要更加警惕。

在听到敲门声的一瞬，他就迅速往腰侧摸去。

“谁？”

他一边走近一边低声询问。

外边的人没说话，只是不紧不慢地敲着门，一下又一下。

布罗迪下颌紧绷，拔出枪上膛，又问了一句。

还是没人回应。

如同戏谑的恶作剧。

门板敲击发出的沉闷声不断在室内回响。

咚咚咚。

像是敲在了布罗迪的耳膜上，鼓噪烦人。

僵持了几分钟，他的耐心逐渐消耗殆尽，握紧手里的枪，摁住门把手。

布罗迪笃定门外的人发现了驾驶舱的猫腻。

看起来是个不知死活的，既然不想活着，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。

想到这，布罗迪舔了下干燥的嘴唇。

在那人敲到第五下时，他猛地打开门想要开枪。

手臂刚抬到一半，一只手就快准狠地掐到了他的脖子上。

程妄言伸腿看似轻轻一绊，比他高了半个头的男人就被他卡着脖子，猛掼到了地上。

那五指如同利爪，几乎要镶进他的皮肉里。

布罗迪被掐得喘不过气，脸憋得通红，手脚不住地挣扎。

手里的枪走火射到了天花板上。

程妄言抬头看了眼，摸出后腰的枪，顺手转了一圈，食指稳稳扣在扳机上，对准布罗迪的脑袋，摇头叹息道：“你这枪法也不行啊。”

布罗迪死死瞪着他没说话。

确切来说是说不出来话。

程妄言发现了这点，手下的力度微松，只是枪口还直直地抵在男人脑门儿上。

这样蹲在地上的姿势维持久了挺难受。

他干脆大大咧咧地跨坐在男人身上，一脚踹开他手上的枪，以一副哥俩好的语气安慰道：“别怕，我就来问几个问题。”

布罗迪脸差点气绿了，张嘴就冒出一串英文。

程妄言认真听了一会，面带思索，缓缓地问137：“他说的什么玩意？”

【……】

你这副表情我还以为你听懂了。

【他说让你先把枪放下，不然他什么都不会回答。】

“要我把枪放下？”程妄言挑眉。

布罗迪立马点了点头，又吐出一句话。

【他说只要你放下枪，他就什么都告诉你。】

这次不用程妄言问，137就上道地给他翻译起来。

程妄言皱着眉，似乎有些苦恼。

见他这副表情，布罗迪眼底闪了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