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衡欣慰地点头。

柳渊临问：“你要做什么？”

裴衡眨眨眼：“造反啊。”

柳渊临盯着他，许久才道：“你知道，这场闹剧随时都可以以任何结局结束。”

裴衡笑了几声，拍拍对方肩膀：“当然，但不需要。”

柳渊临似乎知道他的想法，几度欲言又止，最后只道：“随你的便吧。”

。

裴衡从茅房一出来，就看见站在门口的程无远。他不确定地问道：“你在茅房门口……等我半天？”

程无远道：“你也知道你去了半天茅房？”

裴衡：“……”

程无远继续道：“你去茅房去了这么久，在干什么？”

裴衡：“我说我在怀念故乡你信吗？”

程无远冷笑：“在茅房里怀念故乡？”

裴衡无话可讲。

程无远冷哼一声，道：“我对你的秘密不感兴趣，”裴衡的耳朵动了动，“但是，我想知道，裴誉行到底是谁？”

不等裴衡表态，程无远道：“我差不多已经猜到一些。被救出的四个人告诉我说，救人的除了你，还有一位陌生面孔，那位陌生面孔应该就是裴誉行。裴誉行也不是在通道与你初见，你们应该很早就见过了，初见应该在救人之前，来到南方边境之后。裴誉行也并非陆铭逸口中的与魔将同名同姓的人族，他就是魔将裴誉行，只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自己变得像个人族。”

好了，不用回去了，故事的大概他全都猜对了。

程无远见他沉默，便知自己大部分猜对，于是道：“你不是说就算了，陆铭逸也不说。我知道的，他肯定更早知道。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考量，你们的考量是装聋作哑，我的考量是相信你们。”

。

北边出了点小状况，不严重，只是比较繁琐。陆铭逸看着手里的传信，想了想，决定还是等程无远回来再派他去。

裴誉行成“大”字形躺在床上，邀请道：“夫人还不上床吗？”

陆铭逸不理会。

裴誉行又喊了一声，陆铭逸还是不理会。裴誉行坐不住了，一个猛扑扑到陆铭逸身上。陆铭逸正提笔写字，笔锋一划，划出一条长长的墨痕。他叹了口气，揉碎纸张，问道：“你是不是非要看我生气？”

“当然不，”裴誉行搂住陆铭逸的脖子，“但我不喜欢你冷落我。”

陆铭逸道：“我还不喜欢理你，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？”

裴誉行惊讶：“不想理我？我不信，我这么帅！”

陆铭逸反问道：“你到底为什么缠着我？如果说你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加入，可以，我同意了，你不用再软磨硬泡了。”

裴誉行道：“一开始的目的是加入，现在不一样了。”

陆铭逸问：“怎么不一样了？”

裴誉行道：“我对你一见钟情了。我要和你成亲。”

陆铭逸：“……不可理喻。”

裴誉行：“什么不可理喻？你难道不喜欢我吗？你不喜欢我你为什么怀疑我又留下我？不就是想多看我几眼？”

陆铭逸干脆扭头避开对方炽热滚烫的视线，但裴誉行不允许他这么干，伸手把陆铭逸的脸扳回来，与自己四目相对，循循善诱：“快说‘我爱你’。”

陆铭逸吐出一个“滚”字。

裴誉行不满意这个答案，低头在陆铭逸唇角亲了一口，在对方惊愕生气的眼神中威胁道：“你以后说一个‘滚’字，我亲你一次。”

陆铭逸张口，刚想说“滚”，忆起对方刚刚说的话，硬生生吞下。裴誉行笑道：“不说了？”

陆铭逸自知说不过他，干脆绕开这个话题，寻了另一个问题问道：“你为什么要叫裴誉行？”

裴誉行反问：“你为什么叫陆铭逸？”

陆铭逸问：“你为什么一定要叫裴誉行？”

裴誉行也问：“你又为什么一定要叫陆铭逸。”

陆铭逸抄起笔架扔过去，怒斥：“你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！”

裴誉行由着笔架砸在他胸口上。他弯腰捡起笔架和四散的笔，叹气道：“我易怒的夫人，你想问什么呢？”

陆铭逸骂道：“谁是你夫人？！”

裴誉行道：“当然是你啊。你是不知道，我见你的第一面我就……”

“裴誉行，”陆铭逸打断他的话，“我要是被魔皇杀了，你要如何？”

裴誉行毫不犹豫道：“不知道，等你死了再说吧。”又笑问道：“我要是被魔皇杀了，你当怎样？”

陆铭逸道：“不怎么样。”

裴誉行大笑几声：“那就好。”

二人对话云里雾里，柳渊临却听明白了，随即告诉裴衡，裴衡何其聪明，一听也明白了。

这两人，一个想死，另一个也想死。裴誉行想死的原因他知道，陆铭逸是为什么？也是活够了？看着不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