忧郁病美人被哄好了吗?(12)
“砰”得一声,门开了。
里间人以脊背抵着墙,眼眶湿润发红,洇湿了布满痛色的脸,他俊秀的眉梢蹙着,脊背微弓,骨节分明的手正紧紧捂着腹部。
狼狈破碎的模样被蒲云深一览无余。
他没有停顿,一步上前,将略微痉挛的人扶靠在自己身上。
温热的手滑进他外衣的布料,捂住了他的小腹。
蒲云深的掌心很热,小心翼翼地在那一片脆弱柔滑的肌肤轻揉。
安诵湿润的眼微微睁大,他被蒲云深半抱着,对方温暖的手轻揉着他疼痛的地方。
热量渗透进他柔嫩光滑的肌肤,疼痛好像真的减轻了一点。
“好点了么?”
安诵不出声地点了点头,蒲云深拿着帕子,将他眼周的泪痕小心地拭去,但他眼眶仍红着,一眼看去能明显发现他方才哭过。
安诵有一米八二,蒲云深比他还高了半个头,两人在狭小的隔间里身贴着身,十分拥挤,他被蒲云深打横抱起,对方说:“我们出去,问问医生要怎么治。”
随及他就将安诵抱出了单间,朝外走去。
安诵的精神并没有稳定多少,他紧张了一个上午,在幽闭的心理咨询室里,察觉到监控时,精神达到了崩溃的临界点。
安诵抬起湿润着眸子,深吸了一口气,抓住他的衣袖:“蒲云深,你放我下来。”
蒲云深将他的脸掉转方向,朝向了自己的胸膛:“没人认得出的,没事。”
此时春寒时节,蒲云深正穿着棕色的呢子大衣,笔挺颀长的身材被完好勾勒出来。
他将宽大的衣袍往怀中人身上一挡,就这么抱着他,四平八稳地走了出去。
安诵被轻手放在一个空无一人的单间,蒲云深将大衣脱给他,不出声地撵揉了下他渗出泪液的眼眶:“安安别哭了……”
心都快被你哭碎了。
安诵的脸埋在冷松香的大衣里,纤薄的肩膀耸动了下。
他听见蒲云深说:“我就在门外,问一问王医生,一会儿就回来,平板在床边放着。”
门“咔哒”一声关上。
等蒲云深完全走出去,安诵才从蒲云深的大衣里抬起脸,无意识地抱紧了散发着冷松味道的大衣。
柔软的唇蠕动了几下,望着蒲云深离开的方向。
其实这时候他是不想让蒲云深走的,他想让人抱抱他。
隔间里传来两人的对话。
“抑郁或ptsd到了一定程度,就会导致躯体化,他对监控和人眼注视十分敏感,很像是曾经被人关起来监视过,或者曾经长时间处于被监视的处境,能感觉出来他对完美的表现十分执着。”
“所以是抑郁,还是ptsd?”蒲云深说。
“我更倾向于ptsd,他刚才的反应很激烈,很像是被囚禁、伤害的记忆不断闪回。”
第6章
“我是他的男朋友,”蒲云深沉声说,他听说过ptsd,没想到这样的病会在安诵身上出现,这样瘦的人,又有这样脆弱的精神状况,
“这种病要怎么治?”
这个男生身上有种令人笃信的成分,虽然很年轻。心理医生叹了口气。
“胃痛急性发作时可以让他吃点铝碳酸镁咀嚼片,这种病要同时从心理和生理上进行干预,最好由他本人比较信任的角色进行,并且……”
医生顿了顿,直视着对方的眼睛:“绝对不能在酒精或药物的影响下,发生性行为。”
“我知道的,医生。”蒲云深道。
他似乎有点回避这个问题,清冷的眉微微蹙了蹙。
上辈子,安诵死去后很多年,他的精神状况都不是很正常。
生前他们保持着纯洁的友谊,可等到那人死后,也许是因为太压抑,他开始一连好几个月地做那种绮靡的梦,药石难医。
这两天,安诵的情绪又总不太好,很依恋他,没有多少力气地任由他抱。
蒲云深原本一个经常健身、血气方刚的男生,安诵那湿润绮靡的模样,他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波动。
一直保持那种毫无波澜的模样,实属不易。
医生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他。
像是某种连他自己都难以直视的心思,被揭露在白日间。
*
蒲云深没过多久就回到安诵所待的小隔间。
安诵蜷缩在床榻的角落里,膝盖上披散着蒲云深的呢子大衣,脑袋偏着,朝向窗外,枕在大衣上。
很安静,好像睡着了。
蒲云深绕到窗户那头。
只见安诵无声地紧抱着他的大衣,粉润的嘴巴扁着,面无表情望着窗外。
泪液淌在绮丽白皙的脸上,他好像很伤心,不断从湿红的眼眶里溢出水,绮靡而破碎;
脑袋无力地枕着膝盖,眼皮仿佛容纳不下这么多泪一样,脆弱地掀起来一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