忧郁病美人被哄好了吗?(129)
就在蒲云深在车门另一侧与安诵打电话的时候,慕秋池看见了自己的母亲。
岑女士显然发现了小池。
小池在什么地方兼职,她和她丈夫并不知晓,没想到在千里之外的陵园撞见了,这里可是距离A城有一城之远。
“小池!”岑女士朝他挥挥手。
慕秋池意识到自己还没戴上墨镜。
此时往他这边看过来的有两个人,除了朝他跑来的岑母,还有那边孤零零的安诵。
被岑母抱住的瞬间,他看见了安诵微微张大的眼睛。
那眼睛里有翕动的水雾。
第69章
岑女士的眼神穿透长空,看见了不远处伫立的奇怪少年。
那少年留了长发,碎玉耳环在发隙里若隐若现,又瘦又白,似乎身周的氛围都是温柔轻缓的,令人一见就心生好感。
但岑女士不认识他,也不明白他歪着脑袋看自己做什么。
眼睛很大,很萌。
岑女士无意识地对他笑了一下。
那少年缓慢地眨了眨眼睛。
岑女士低头理起了小池的领带:
“今天是你外婆生日,我是来看她,你今天怎么来C城了,工作的地方这么远。”
“我不认识您。”慕秋池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,他似乎很不怕在安诵面前,就与母亲作这副母子情深的模样,很快从对方手里摆脱出来,戴上墨镜。
岑女士怔住了,慕秋池声音又低又急:“正前方,长头发的。”
那温柔少年水琉璃般柔润的瞳孔映入岑女士眼中,令她似曾相识,一瞬间幻视了十几岁的自己。
“……他是安诵。”
岑女士的呼吸似乎停住了。
其实她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个孩子了。
也很久没想起过他。
她一想起安诵心胸里就要焚起烈火,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,愧疚、愤怒,憎恨,乱七八糟的情绪一齐涌来,所以她平时都会有意识地、忘记她曾经生过这么一个儿子。
如果对一个人有愧,就会找千百种理由讨厌他,归根结底却是他妨碍了自己的幸福。
在这种情况下,其实很难反应过来去上前和人相认,她脑袋一下子有些空了,看着那个少年身边走去了一个身材高挺、俊美逼人的男人,之所以叫男人,是因为那人已经具备了男人的所有属性,比如说他足够有力,控制性地搂住了少年的腰,慢慢把他扶进车了。
低头与人交流的时候似乎温声细语,岑女士看这俩人都看呆了。
其实她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。
心里产生了一种奇异的、接触神秘认知的恐惧。
她的儿子。
亲生儿子。
已经和男人——
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,她的嗓子出声了,嘶哑干裂:
“他,这是——”
“他和蒲家长孙,就是你想的那样。”慕秋池道,“你先回去吧,妈。我会想办法把他带回来。”
岑女士抓了下他的胳膊,似乎有点接受不了,眼睛睁大、睁得很恐怖,慕秋池扶了下她的手臂,搀着她走往载她到这的车辆。
此时。
安诵被蒲云深搂着,捂着眼,他的树苗出了一点点汗,耦合着玫瑰香息的柔香散布在车里,安诵脑袋里的确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思考,但蒲云深这个反应属实过度了。
可能几个月前,他身体最不好的那个阶段,很需要这么细心的照顾,但此时安诵的身体,已经能承担一点情绪波动的风险。
“阿朗……”被他捂着的小动物不自在地扭了扭。
“可以了可以了,你放开我。”
“咔哒”一声,车门关闭,慕秋池恰好听见了这声撒娇的尾音。
他面无表情地戴上安全带。
安诵蒸热中逃脱出来,缓了一会儿才缓过来,眼神无意识地往窗外瞥去。
随及望向前方的司机。
“你姓慕么?”
空气静了两秒,蒲云深并未阻止安诵与那人的交流。
表情沉冷、安静。
“嗯。我叫慕秋池。”
时间在流驶,没有人说话,半晌,安诵又道:“你记得,你小时候有个弟弟吗?”
安诵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,小心翼翼地扫了扫慕秋池的心头,他掌着方向盘的手紧蜷。
似乎有很多话想说,想要问安诵,又好像什么都不用问。
问他为什么病成了这副模样——大概是自打小时候就有了心病,后来严重了;问他为什么被蒲云深包养,为什么这么不自爱——大概是生了这么重的病,年纪又太小,不谙世事,可能就需要依附点什么人,才能活下去。
他在心里已经为安诵合理化了所有行为。
后视镜里,安诵的腰肢仍旧被控制性攥着,这个画面刺激着慕秋池的神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