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鸢点头:“行,等郎君敷好了药,我就去找嫂子。”
她做衣服的活,没个人在旁边指点着,她还真干不了。
她端着盆进了屋中,与祁晟说:“晾一会,再放到床上,你枕着药包就好。”
祁晟点了点头。
等了好一会,陆鸢期间试探了几回,被烫得手都快要冒泡了,才感觉温度合适了。
她把床头的席子卷了些,直接把药包放到床板上,再扶着祁晟躺下。
“你若觉得太烫了,就自己抬一抬头,缓一缓再睡下。”
祁晟“嗯”了一声,便躺到了药包上。
陆鸢蹲在旁边,问:“会不会太烫?”
祁晟闭着眼,应道:“不会。”
“有什么感觉?会不会很难受?”
对于她的询问,祁晟逐一回道:“温温热热的,很是舒服。”
陆鸢点了点头:“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喊我,等这药包凉了,也得喊我。”
说着说着,陆鸢觉得自己像是在嘱咐打吊瓶的病人。
老职业病了。
得改。
陆鸢拿着针线活在床边做,然后时不时地观察一下祁晟的神色。
半刻后,祁晟道:“凉了。”
陆鸢又忙把药包放盆里,端去厨房,再次放到还在用炭火烧着的热水里,一揭开锅,还是烟雾弥漫,只需加一把火,等一小会就可以继续敷了。
等了一会,陆鸢复而把药包夹出,继续端进屋中。
祁晟敷了四遍,才陆陆续续地凑够小半个时辰。
等陆鸢再回屋的时候,他已经睡着了。
她拿起做针线的物件,放轻脚步慢慢地退出屋外。
虽然近来祁晟的睡眠有所改善,但睡得极浅,稍有声响便会醒,除非是真累了,才会睡得久些。
陆鸢轻手轻脚地阖上了房门。
何老婆子带着两个孩子出去串门回来了,陆鸢和她说:“郎君刚敷过药,现在睡着了,莫要唤他,让他睡会。”
何老婆子朝屋子瞧了眼,点了点头,问:“你这要干啥去?”
陆鸢:“把衣裳拿到陈二嫂家一块做。”
何老婆子:“那你去吧,大山媳妇针线活也挺好,你不会也能问问她。”
陆鸢点了头,把两个孩子都带了过去。
祁晟这一觉,睡至午时。
许是补足了先前缺的觉,醒来时,便觉得脑袋一片清明。
祁晟起了身,出了屋子,喊了声:“丽娘?”
厨房里做着中食的何老婆子闻声,走了出来,应:“你媳妇去大山媳妇家做针线活去了。”
祁晟问:“什么时辰了?”
何老婆子:“快午时正了,你坐一会,一会儿就能吃中食了。”
祁晟点了点头,摸索到桌前坐下。
一直静心听着院外的动静。
直到听到清脆欢快的声音传来,嘴角微微勾起。
陆鸢带着两个孩子进院子,说:“好了,玩了半天了,去洗手准备吃中食吧。”
陆鸢路过祁晟,道了声:“醒了呀。”
她把篓子放到屋里,再出来倒了一碗水喝。
喝好了,问他:“你要喝水吗?”
祁晟摇了摇头:“我渴了会自己倒,你忙你的。”
陆鸢喝了水就进了厨房,问:“有什么要我帮忙的?”
何老婆子道:“把粥盛起来,端出去。”
陆鸢便把浓稠的粥盛到碗里,问:“咱们家是不是又要买米了?”
何老婆子应:“还能吃两天。”
陆鸢:“一会我拿六十文钱,再买十斤回来。”
何老婆子愁道:“十斤米,顶多六七天就没了,粮食真费钱。等晟哥儿眼睛好了,咱们再开垦,把田种起来。”
听到种田这两个字,陆鸢想想都觉得害怕。
大热天顶着烈日割稻谷。
踩在软烂泥土里,还有可能被蚂蟥缠上吸血。
想到这些,她顿时打了个冷颤。
她宁愿多累些做买卖,买米吃,也不想下地种田。
她没应,也没反驳。
这事,得和祁晟说,再让祁晟和他祖母说。
陆鸢又出一次摊。
对家摊子还是卖一文钱两碗,只是门可罗雀,没几个人去他家喝豆乳。
倒是陆鸢这处,人来人往,好不热闹。
一个半时辰,就把带来的豆乳和豆花都卖完了。
陆鸢觉得对家摊主的眼神都可以化为实质利箭,把她射得千疮百孔了。
卖完了豆乳豆花,陆鸢把桶放到牛车上后,就和何老婆子逛起了市集。
去了肉摊,原本只想着买点板油和猪肉就回去,可一看到猪手和排骨,陆鸢可馋了。
猪手和瘦肉一样的价钱,十二文一斤。但有骨头占了重量,有人觉得不划算,也就留到了现在。
陆鸢让屠户对半切,要了一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