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鸢眨巴了一下眼,不解道:“啥老规矩?”
老太太没好气道:“上回晟哥儿回来那会儿,怎么跟你说的?”
陆鸢对上老太太的眼神,一瞬间心领神会。
“行吧,一会我去仔细检查检查。”
祁晟用冷水刮了胡子,一时间又帅回来了,就是脸干干的,估计都是这几日冷风给吹的。
陆鸢与他道:“进澡间,我先给你沐发,一会给你搓搓背,估计都能搓出二层泥了。”
祁晟接过她手里的热水,一愣,道:“沐发便行了,沐浴就不用你了。”
陆鸢:“那不行,老太太交代的,看看你身上有没有藏伤。老太太就是没交代,我也是要看的。”
“再说了,我哪里没瞧过?”
祁晟听了这话,微微蹙眉,这话听着就很不对劲,但说的人是她,就没什么不对劲的。
进了澡间,祁晟把外衫脱和僕帽都脱下了,就着单衣背对陆鸢而坐。
陆鸢道:“七八天没洗了,可别长虱子了。”
祁晟:……
这话,他不爱听,还是继续当作没听见。
陆鸢使劲揉搓了皂角,弄出浆液后才抹到他的头上继续揉搓:“等过些天,我就去买些皂豆。”
祁晟应道:“明日我与你一同逛。”
陆鸢问:“不用上值吗?”
祁晟:“初八才去,所以这些天我都能在家帮忙。”
陆鸢道:“我请了人的,你都忙了好些天了,估计也没能好好休息,好好吃饭,今晚明晚都不用你忙,你就好好休息吧。”
说着,便给他挠头:“力道合适吗?”
祁晟闭上了眼,舒适的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疼不疼呀?”她问。
“不……怎么忽然这么问?”祁晟反应了过来,睁开了双目。
陆鸢:“我可闻出来了你身上的血腥味,你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的,也不是你的,肯定是借别人的,就是为了不让我们看到你身上的血污,还有划痕。”
“你自己受伤的血腥味可掩盖不住。”
她可是做护理的,这点细节怎么可能没注意到。
“别与祖母说。”
陆鸢:“我也没打算和祖母说,一会我看看……头往后仰,我给你冲一下,再洗一遍。”
祁晟往后仰头,问:“真的很脏?”
陆鸢:“那倒不是,只是想着你在山里待了那么多天,我还要和你一块睡,我得给你洗干净点。”
祁晟笑了笑:“你是真爱干净,比祖母都爱干净。我仔细想了想,咱们生意能比别家要好,少不了干净整洁的原因。”
他们的桌子干干净净的,桌面和器皿都没有油污,就算油炸用的油,也是差不多就会换。别家或多或少,桌面和器皿都会有些许的油污。
“那可不,干干净净的,瞧着也有食欲。”她应。
洗了两遍后,老太太敲了敲浴室的门:“热水烧好了。”
陆鸢应了声:“行,我这就出来提。”
她给他擦了擦头,随即道:“你把衣服脱了,我去提水。”
祁晟:……
陆鸢提水回来的时候,祁晟倒是脱了衣裳,但腰间围了块布巾,把关键的地方都给遮住了。
许是坐得板正,双臂放在腿上,有些许的用力,后背肌理很是结实。
方才沐发,还有些许水珠从后脖颈缓缓流下,落入后背脊窝往下。
陆鸢目光顺着水珠往下,看到了那块布,不禁翻了翻眼白,说:“我都不避人了,你还围着做什么?”
祁晟道:“这样我自在些。”
陆鸢心道又不是没睡过,整得黄花大闺男似的,防谁呢。
她把水放到他的身后侧,继而看到了包着纱布的手臂,她继而围着他转了一圈,才确定只有手臂受伤了。
她问:“一会我看一下你的伤口,我再去给你抓点药回来。”
祁晟道:“买了药,放在夜市街的小院,别拿回来。”
“晓得了。”她应。
陆鸢:“你把手抬起来,我给你浇水。”
想了想,又道:“应该学我之前被热油烫伤的时候,用绳子吊着手臂才行。”
祁晟:“这不是你在给我洗,这又碰不到水。”
陆鸢调侃道:“你是在怪我上回没让你给我洗?”
祁晟无奈:“我没这意思。”
说着,把手抬起。
“大夫怎么说的?”她舀了一瓢水,淋在他的身上,目光却落在他的手臂上。
祁晟道:“只是划伤了皮肉而已,养小半个月就好。”
陆鸢不高兴了:“什么叫而已,这伤及了皮肉也是可大可小的事。”
这时代可没有什么消炎药,发个烧都是要人命的。
陆鸢揉了皂角,再往他身上抹,掌心触碰到他的后背时,他后背顿时绷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