鄂齐想要把书收好,去把管疏鸿给打断一下,以免出事。
唉,感觉主子看他的目光已经越来越嫌弃警惕了,不会哪天被装麻袋抛尸吧。
他还没来得及起身,目光突然无意中向下一扫,顿时又看见了几行字:
【……等到管疏鸿终于松开手的时候,棠溪珣已经半点力气都没有了,他的身体向下滑落,如同一滩烂泥一样伏到了地上。
管疏鸿蹲下身,抬起他的下巴,淡淡问道:“还没分清人吗?那,换一个人,你也能依旧当成是他?”
说罢,他一转头,扬声冲着外面说道:“鄂齐,进来!”】
“啪!”
鄂齐手里的书掉在了地上。
啊,这不行这不行,幸亏多看了一眼,否则他此时要是去了,岂非就是羊入虎口?
也不能说羊入虎口……虎入羊口?
唉……虽然棠溪公子很好看,但棠溪公子也不是自愿的啊!
他连忙出去,找到另一个不当值的侍卫,说道:“兄弟,你去殿下那里一趟——”
说到这,鄂齐突然停了下来,喃喃道:“不成,你也是男的……还是找个丫鬟或嬷嬷去吧,去问问殿下要不要喝点水,收拾收拾床褥。”
侍卫看着他,茫然地挠了挠头。
*
另一头,宗逑从鄂齐这里离开,也立刻匆匆忙忙地去见了管蔚真。
管蔚真也没什么忌讳,此时已搬到了管承林的院子里,躺在床上拿一本书盖着脸,呼呼大睡。
宗逑上去,将他叫醒了。
“殿下?殿下?”
管蔚真哼了几声,才慢慢醒过来,看见宗逑,不满地问道:“怎么了?西昌太子打上门来了?”
“没有。”宗逑赔笑道,“殿下您不是说,每隔两个时辰,就向您汇报一下三殿下那边的情况,免得出什么事吗?”
“哦,是有这事,我都快忘了。”
管蔚真揉了揉眼睛,坐起来说道:“行,说罢。”
宗逑道:“属下无能,三殿下的院子看守的很严,没有办法靠近,方才便去找了鄂侍卫打听,这事……好像不简单。”
“鄂侍卫?三哥手下那个鄂齐?”
管蔚真有点来了兴趣:“说说,有什么不简单的?”
“这鄂齐看似什么都没说,但一听三殿下和棠溪公子在房中许久未出,脸色当时就变了,说明里面一定有些不正常的情况。”
宗逑便把他与鄂齐的对话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,又道:
“而且属下还隐约看见,进门的时候他好像藏了一本书,就盖在他桌上的剑谱底下,依稀瞧着像是什么浪……什么情的……”
他说到这里,管蔚真突然“噗嗤”笑了一声,宗逑停下来,有点茫然地看着他。
“没什么。”
管蔚真夸奖道:“你做的很好,很机灵,那你就查查那到底是什么书吧,看是不是能发现点线索。”
他重点指示道:“总而言之,一定不能让他们在驿馆里出事,要是卸不干净责任的话,咱们所有的人回了国都要吃瓜落。”
他们这一回出使实在不能说是顺利,二皇子那边捅出的篓子已经够大了,再出点什么事所有人还真就不如干脆在这一头磕死。
宗逑连忙说:“是!属下一定加强戒备,好好查探!”
管蔚真挥了挥手,示意他下去,自己则重新又躺回了床上。
“痴情种永远都是痴情种啊。”
他笑了一声,说道:“哎呦,有意思。”
*
于是,在保住脑袋的动力下,宗逑以及驿馆其他昊国使团成员们都进行了辛苦的调查。
他们在街头巷尾到处研究搜集,不知道踏遍了多少书坊,终于把鄂齐偷偷摸摸看的东西给找出来了。
一群人围在桌前,神情严谨,桌子的正中摆着一套崭新的话本,封面十分香艳。
大家的目光都有些发直,虽然已经坐了一刻钟了,但还是没有人率先动手,将这书翻开。
昊国跟西昌的民风是截然不同的。
西昌人最初便生于较为富庶的南地,文学艺术发达,在管理上也较为宽容,昊国祖先起于蛮荒,筚路蓝缕,更擅征伐,民间也常以比武为乐,对于这方面的娱乐却不多。
鄂齐随着管疏鸿在西昌居住多年,对话本算是了解,还不免被其中的大胆内容震惊到,这些初来乍到的昊国人就是完全没见过这种世面了。
——他们光是看着这封皮上的画,就不敢翻。
有人小心翼翼地问:“听说这写的是三殿下的故事,贸然观看,是不是未免太不尊重了?”
另有人却不免为难道:
“但我们要是不看,怎么能从中寻找线索,明白鄂侍卫为何面有难色呢?我们这属于干公务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