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蔚真抬起眼睛,慢半拍地说:“……啊?”
其他昊国侍卫:“……什、什么?!”
刚说完这个世界还是正常的,怎么突然一下子癫狂起来了呢?
怪不得这个太子说逼宫就逼宫啊,他不会有什么狂疾在身吧?
管蔚真看着突发恶疾的太子,也实在无言以对,并怀疑人生。
片刻之后,他说:“太子殿下,你能不能把你刚才的话再……”
他的话还没说完,突然听见院子里有人叫了一声——“表哥!”
这声音十分好听,一时,所有人都立刻跟着看了过去。
这还是昊国的侍卫们第一次清清楚楚地正眼看见棠溪珣的模样。
他的神色有些仓惶,却不掩眉眼间的风流韵味,整个人清雅脱俗,纤尘不染,便似挟带叶香的一缕清风,伴着翩翩飞落的花瓣出现在了庭院中。
于是,那清中便又晕染开了一抹说不出的艳,两者浑融为一,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,明明如月,焕然生光。
他们都愣住了。
如果……
让薛璃和管疏鸿失去理智的是这么一个人,好像所有说不通的、不可能的,都有了强有力的解释,再也无可置疑。
棠溪珣从内院中匆匆跑了出来,一眼看见薛璃,便叫了一声。
薛璃也没想到棠溪珣这么快就自己出来了,他心里着实记挂,立即说:“珣儿,我来接你了,过来,咱们回家。”
于是,棠溪珣就要朝着薛璃跑过去。
就在这时,管疏鸿却也从他的身后大步追了过来,抓住棠溪珣,同时喝道:
“我不许你跟他走!”
“管疏鸿。”
薛璃冷冷地说:“你有什么资格拦他?我警告你,你如果再敢靠近他,今天昊国这驿馆,也会变为一片废墟!”
管蔚真:“!”
“不是,等等。”管蔚真连忙说,“为什么啊?又不关我的事,不是应该去打质子府吗?这里我们还要住——”
管疏鸿冷声道:“悉听尊便!”
管蔚真差点噎死。
管疏鸿可不会去理会他,只说:
“薛璃,你又凭什么总来干涉我们之间的事?阿珣大了,他不是在你怀里被事事掌控的幼童,他有自己的想法和人生,而你,不是什么都能参与的进来的!”
他这话一出口,薛璃眼角的肌肉就跳了跳,显然被戳中了痛处。
他们的争夺是假,但彼此之间攻击的话却字字是真。
管蔚真道:“三哥,三哥,你看你这话说的多过分多没礼貌,也难怪人家生气,你可不能这样啊,你怎么也得管管我的死活吧!”
侍卫们不免张大了嘴,早已无法管理自己的表情,扭着头,一会看看这个,一会又看看那个。
果然如书里所写,这两个人……都疯狂的异于常人。
可是目前看来,棠溪公子是主动跑向西昌太子的,三殿下却是粗暴地强行把他抓住,所以西昌太子一胜,三殿下暂败啊。
管疏鸿说完那话之后,棠溪珣一眼就看出薛璃是真的生气了。
于是,他按照来之前和管疏鸿商量好的,拿出了自己的道具——一把匕首!
棠溪珣将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,说道:“都别再吵了!”
“千万别冲动!”管蔚真连忙说,“你可千万不能死在我这啊!”
管疏鸿瞪了他一眼,管蔚真一下不说话了。
管疏鸿转过头去,对棠溪珣说:“你宁可拿命来要挟,都要离开我?”
比起他经过了棠溪珣亲自指导的台词和演技,薛璃却不知道那匕首是真是假,生怕棠溪珣真伤了自己,有点惊慌地说道:
“珣儿,别胡闹,快把匕首放下!不小心割伤了怎么办!”
他说到后面几个字,尾音已经非常严厉,显然是真的急了。
大家不免又想,西昌太子这样担心棠溪公子的安危,他们不懂爱的三殿下却还在这里阴暗偏执,唉,难怪会输……
然而,就在这时,他们却听见管疏鸿问棠溪珣:“你真要跟他走?”
声音带着些沮丧,带着些无奈。
……咦?
棠溪珣说:“是。”
管疏鸿的脸色十分难看,却抬了抬手,说:“放人。”
昊国的侍卫们一怔,管疏鸿又道:“没有听见我的话吗?把刀放下来,让他们走。”
终于,侍卫们纷纷向两边散开,给棠溪珣让出了一条路。
呜呜呜呜呜!
突然有点感动!
不懂爱的三殿下,却为了不让意中人受伤而让步,克服骨子里的本能,三殿下一胜!三殿下一胜!
棠溪珣做戏做全套,将刀架在脖子上,面冲着管疏鸿一步步向后退,一直退到薛璃身边,被薛璃拦腰抱上了马,匕首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