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柄剑,可以帮你斩下仇人的头颅,你能把它吞下去,咱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,我把昊国的阴谋告诉你!”】
月光洒在窗前,一道人影坐在那里,埋着头奋笔疾书。
墨很快就用光了,他匆匆忙忙胡乱研磨了几下,跟着用笔饱蘸满了墨汁,继续写了下去。
——两年了!好不容易等到那两个人又见面了,不大写特写一番怎么行!
【……不知道过了多久。
棠溪珣已经是目光迷离,全身湿透,声音沙哑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那柄剑,还有一半露在外面,在夜色下闪着冷冷的寒光。
管疏鸿的眼底已经通红,他发现他竟然会嫉妒自己的佩剑。
无力的、软弱的、饱经蹂躏的是棠溪珣,可输家从来都是他!
管疏鸿终于一把抽出了剑,棠溪珣的身体猛然一搐,随即就被他腾空抱起,取代了剑的位置。
不远处的宴会还在继续,笙歌曼舞,衣香鬓影,没有人注意到,在这个黑暗的角落里,原本席上身份最尊贵的两个人,正以最原始的方式交缠。
棠溪珣终于撑不住了,身子如同一滩快要融化的水,从管疏鸿怀里滑落在了草地上。
他勉强用手支住自己,听到席上不断有欢笑声传来,咬住了唇,一声都不敢出。
灯光将两人的身影在前方的地面上投出巨大怪异的影子,让棠溪珣恍惚觉得在自己身后肆意索取的是一匹无比巨大的猛兽,马上就要将他吞噬。
一滴泪,从眼角落下,他突然被管疏鸿翻了过去。
“求你……”
管疏鸿跪伏在他的身上,喃喃地说:“只要你愿意对我笑一下,我什么都可以去做……”】
“咚咚咚!”
刚刚将这段故事一气呵成,外面的门突然被重重敲响了。
“这么晚了,谁啊……”
桌前的中年男人有些不满地嘟囔了一句,搁下笔,就要去开门。
转身的时候,桌上的烛火照亮了他的脸,赫然正是曾经那名苦心钻研写作之道的文士!
这两年,他的生活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。
他曾经是个屡试不第的穷书生,家里也穷,唯一的两样长处,一个是祖上的一位叔父在宫里当过太监,有些能打听消息的人脉,另一个,就是一手好文笔。
直到有一天,一位幕后的金主找到他,给了他丰厚的酬劳,让他按照金主要求的大致方向写一些话本子。
故事里,把管疏鸿写的越可恨越霸道越好,但还要让百姓们爱看,流传越广越好,信以为真的人越多越好。
这要求其实并不怎么好办,但是他凭借自己的才华做到了。
直到有一天,那位金主再也没有传来过任何消息,管疏鸿也离开了西昌,故事就没有了后续。
但值得庆幸的是,这段时间里他总算中了举,到了汾州这片地方的衙门里当了一个小官。
而后,文士想起自己的那套书来,有时依然会觉得遗憾,毕竟那是他的心血,投入了感情,不光是为了钱的。
他没想到,有生之年,还能亲眼目睹管疏鸿和棠溪珣再次见面!
灵感这不就又来了!
所以这几天衙门没事的时候,文士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大写特写,对于此时会被人打扰也感到有些厌烦。
不料,就是这稍稍迟疑了一下,他还没走到门边,那敲门的声音就再一次又快又急地响了起来。
“谁呀,催什么?这就来了——”
但大门已被人一把推开,数名身形精悍的年轻人冲了进来,将他制住。
这可把那文士吓得不轻,一边挣扎一边大声道:
“干什么!你们这是要干什么?!”
打头的那名年轻人连忙道:“轻点,客气些,他又跑不了。”
文士这才被放开,说话那人还在打量他,旁边的另一个人已说道:“殿下等着呢,你还不利索点过去看,回去小心挨踹。”
这两人前面那个正是鄂齐,后面那个则是傅绥。
鄂齐嘀咕了两句什么,走到桌前,拿起上面墨迹还没干的书,随意吹了吹,翻开一页。
然后,他的眼睛突然睁大了。
“对味……绝了啊……”鄂齐忍不住喃喃地说,又忍不住往后翻去。
就是这种又爱又恨、拉扯纠缠的感觉!
天知道他在昊国的这两年,有多么想念这些话本子!
虽然,这套书写到后来,鄂齐发现有一些写他们殿下和棠溪公子的地方说的都不太对,这让他稍稍被打破了“神书”的滤镜,但回国之后他就很快发现,这并不是最重要的。
关键就是没有书看的日子,真的好无聊!!!
所以这次跟随着管疏鸿回到西昌的地界上,鄂齐一办完了差直奔书摊,将没看过的话本统统买了回来,读了个身心畅爽,简直像大热天喝了碗绿豆汤一样舒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