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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黑莲花误入限制文(466)

可情况又发展了几日,管颂平发现除了梦中,他甚至已经能在白天里经常看见容妃的影子了,仿若中了邪一样,严重地影响了他的日常行动。

终于,在万分的不甘和无可奈何之下,管颂平不得不决定先行离开前线,沿白塔河经安兴山,折返昊国都城。

他坐在马车里,随着车轮的滚动,各种记忆也纷至沓来。

当初如何宫外初遇,如何并辔江湖,如何山盟海誓,如何看着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呱呱坠地……而后又翻脸成仇,死生不见。

悲愁像是一双无形的手,拉着他一直像无尽的黑暗中坠落下去,管颂平将手握在腰间的剑柄上,面上有汗珠不断渗出,手越来越紧,几乎已经可以看到发白的指节。

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而已。

这不该属于他的情绪,却妄想着要控制他!

突然之间,马车急急一刹,管颂平的身子猛然一倾,险些摔了出去,可是车夫却顾不上请罪,而是脱口说道:

“陛下,前方——”

声音里全是惶恐。

管颂平神色一凛,一手将剑铿然拔出,另一手则掀开马车的车帘,向前方望去,不禁皱起了眉。

铁甲环绕,映出森然的冷光,一抹白影静立其中,劲风扬过衣袂,映入眸心无垠的黑暗。

管颂平冰冷的神情因此而变得更冷,一字字地说道:“棠溪珣。”

棠溪珣也笑了起来,微微颔首致意,同样说道:“管颂平。”

这一刻,管颂平心中其实没有多少怒意,反而萌生出了一种不寻常的心绪不宁。

棠溪珣这个名字,他早就听说过,对于眼前这样一个单薄消瘦的嬴弱书生,也素不会放在眼里。

可是这一次他却感到了不安,因为危险直觉而产生的不安。

天地间如此的宁寂,狂烈的北风刮在人脸上生生的疼。

突然之间,管颂平仰天长笑,说道:“好,要战便战!西昌无人,竟然连你这等无用之辈都派上战场!”

“不,我不是来打仗的。”

听了他的话,棠溪珣微微挑眉,却笑得温雅而从容:“我来送葬的。”

他稍一欠身,抬眸轻笑道:“恭送陛下。”

管颂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,顺着棠溪珣的目光猛然转首,便只见万里苍穹下,自己的身后正是一处山岗,一道人影在上面策马而立,冷冷将目光落下。

——管疏鸿!

管疏鸿的相貌在那个瞬间与记忆中的容妃重叠,又让管颂平感到一种难言的眩晕。

他的手颤抖着,看到儿子英气勃勃的身影,在这一刻那样明晰的感到了自己的苍老。

管疏鸿冷冷一笑,手挽长弓,引箭向天。

“嗖——”

随着尖锐的箭鸣,不远处万马嘶鸣,号角嘹亮,大军赶至,随在管疏鸿的身后,势如风雷,向着山下疾驰!

而一转眼,棠溪珣那边早已无声而退。

夺目的剑光与连发的箭影浑然交织,天地掩映在茫茫的战火之中。

管颂平举起长剑,想要像曾经那样使出吞袭万物、所向披靡的剑法,眼前却似有无数道身影闪过,勾起心中无尽的爱、恨、嗔、痴!

模糊的视线中,只能看见一道剑光闪过,他下意识地勒马躲避,可随即,连人带马,滚落山坡!

“管颂平已死,此战必败!”

“管颂平已死,此战必败!”

冲杀声中,利箭一般攻心的消息,击溃了昊军最后的防线,终于在两面夹击下全面退败。

风急,云动,又是长夜将尽,天色微明时……

胜利的欢呼并没有在破晓中持续太长时间。

短暂的喜悦之后,昊国和西昌的将士们便警惕地看向彼此,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态将会如何发展。

管疏鸿带领着手下的将士从山岗上下来,径直向着棠溪珣驰去,棠溪珣身周的兵士们顿时神色紧张,弯弓搭箭。

管疏鸿却没有理会,反而屏退了自己的侍卫,径直向前走,一直到了棠溪珣几步之遥,他翻身下马。

“我今天本来不会出现在这里。”

管疏鸿没有先和棠溪珣说话,而是回过身来,对着昊国的士兵说:“因为我并不喜欢打仗,也不喜欢多管闲事。”

这句话说得大家都愣了愣。

眼下管疏鸿可以说是铁板钉钉的下一任皇上,但还没听说哪个一国之君说自己不爱管事的。

管疏鸿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:

“但是有个人告诉我,如果没有人站出来阻止现在这样的局面,昊国和西昌都会陷入战火,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成为俘虏,多少人骨肉分离……他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,所以我决定,与诸位一起阻止这场战争。”

“因为那是我心爱的人,我曾承诺过,他的一切心愿,我都会倾力实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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