驸马愚蠢但实在貌美(311)
裴朔摇摇头。
旁边老大夫吓得急忙搭脉给裴朔查看,颤颤巍巍道:“许是磕到了脑袋,所以丢了些记忆。”
夏侯起忽然有些惊喜,“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?”
裴朔再次摇摇头。
夏侯起笑道:“我是夏侯起,南梁的将军,你……你姓白,是我的白夫人。”
裴朔似是听懂般点了点头,朝他浅浅一笑。
夏侯起耳根却腾地烧红起来,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,只叫那些老大夫们滚去熬药,自己又出去将所有人警告了一遍不许说漏嘴。
“我熬了些牛骨汤,要不要尝尝?”夏侯起端起一碗奶白色的汤,想着裴朔胳膊摔着不方便乱动,他用勺子吹凉递到裴朔唇边,对方却毫不抗拒地喝下。
夏侯起更高兴了,直到他喝了小半碗汤,声音也越发温柔,“你还有什么想吃的?我都叫人去做。”
裴朔摇摇头,躺在床上,手指却抓着夏侯起的衣角不放,眉宇微蹙,声音都带着淡淡的紧张,“我害怕,可以在这陪我吗?”
夏侯起一喜,当即应声,给他拉了拉被子,“我哪也不去,就在这陪你。”
直至裴朔呼吸均匀,夏侯起已经在床前坐着,好似又回到了很多年前琼华公主生病,他们陪二爷在外头守着,闲来无事,二爷开始给他染头发。那时起他的心就疯了,脱缰野马般一发不可收拾。
“将军。”外头突然急匆匆进来一人,步伐急切又沉重。
夏侯起眉头一皱,“轻声些。”
那人单膝跪地,急道:“有人打进来了。”
“哪的人?”
“旗子上写的是谢,不知道是谁的兵马。”
“你先去,我随后便来。”
夏侯起起身要走,衣袖却被人紧紧攥着,然而外面事态紧急,他只得用匕首将自己的袖子割断,手上一松,他正要走,手腕却突然被人握住。
“你不陪我吗?”
床上的人不知何时醒了过来。
夏侯起声音又放轻了些,“外面出了些事,我去看看,马上就回来。”
他说着眼前人却突然扑了上来,死死搂住他的脖子,裴朔将脸埋在他颈后,青丝擦过夏侯起的脸颊,夏侯起整个人都僵住无法动弹,耳根烧红。
夏侯起张了张嘴想唤他的名字,可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。“外面有人攻城,我必须要去看看,很快就回来陪你。”
而此时颈后裴朔的眼神却忽然变得坚毅起来,唇角微微扬起,从被子一侧摸出一把匕首来高高扬起。
“好啊。”
他猛地将匕首落下,眼看就要刺中夏侯起心脏时,手臂却被人死死握住,裴朔瞬间无法动弹。
夏侯起稍加用力,裴朔便使不上力气,手中匕首掉在床上,夏侯起一只手将其按倒在床榻上,忽然冷笑起来。
“我就知道。”
“你怎么可能会对我投怀送抱?温柔刀,刀刀致命。”
“只有你在有所图谋的情况下,才会这样温柔对我。”
裴朔瞪着他,胸腔一起一伏,手臂上的伤口裂开,血花晕染白衣,他也嗤笑一声,“你干脆杀了我。”
“我不会杀你,我说过,我要带你回南梁做我的小妾。”夏侯起表情也阴狠起来。
他松开裴朔,起身往外走,刚到门口,一支箭矢飞了过来,夏侯起扭头一看见情况不好,立马返回屋里去抱裴朔,只是他的手刚碰到裴朔的瞬间,一只剑挑起他的手。
来人一身寒叶嵌梅银甲,手持青锋,挡在裴朔床前,面容俊美异常,眼底宛若寒潭,冷笑一声,“原来你就是夏侯起。”
夏侯起瞳孔一缩,“是你?你果然没死。”
谢蔺嗤笑一声,“夏侯起,长平已破,该回归我北祈了。”
夏侯起还要去拉裴朔,可谢蔺死死拦着,不知何时夏侯仪闯了进来,看见夏侯起就吵道:“兄长,出事了,城池已破,我们快走吧。”
夏侯仪拽着夏侯起,夏侯起眼看带不走裴朔,只得作罢,转身和夏侯仪逃命去了,谢蔺原本想追击而去,可看了看床榻上的裴朔,手一抬,项肃和其余两个部将立即追踪而去。
谢蔺这才转身,看见病榻上的裴朔那刻眼圈都红了,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一把将人抱在怀里,银甲带着外面滚热的气息瞬间将裴朔包裹。
“你怎么这么晚?”裴朔的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掉下来。
“霍衡死了,长平也没了。”
“我知道,我都知道了,元宵已经告诉我了,是我来晚了,我在路上被人伏击,耽搁了路程。”
谢蔺都快心疼死了。
前些时日他还在小报上看到裴朔意气风发荣登尚书,当日还和彩云戏言,区区数日的光景,那般的人物怎么变得苍白无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