欢喜记(290)

赵长卿道,“我也是偶然动了这念头。好地方的院子自是买不起,若是位子偏一点,买了个小院子来收租也是好的。反正私房放着也是放着,我没有梨花儿姐经营的本领,不过,这买了院子租赁,虽说赚不了大钱,倒也安稳的每月有些小钱进项。”

凌氏摸摸闺女的头,笑,“天生的会过日子,你既想买,我叫来福出去打听着,若有合适的买个也无妨,反正是你的私房。去年你帮我看铺子里的账就有模有样,如今你渐大了,学着打点这些也好。”这是允了的。

待晚上丈夫回来,凌氏同赵勇说了闺女要自己置办个小院子收租的事,赵勇笑,“她能有几个私房,自己放着花用就是,够买院子的么?”

凌氏道,“我问了,长卿也有小三百两的私房呢,买大院子是做梦,地方偏些的小宅子总是没问题的。”

听闺女有这么些私房,赵勇笑,“哎哟,她还挺会攒钱的。”

“可不是么。我也没料着有这许多私房。”凌氏笑,“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,又不是那种大手大脚的孩子,这攒了银子还知道置房产,也不知道她怎么想出来的。”

赵勇慢悠悠的喝着茶,极是自得道,“要不怎么说是我闺女哩。”

凌氏笑瞅他那幅模样,嗔道,“是啊,你闺女,你一个人的闺女。”

赵勇嘿嘿一笑,眼神露骨的往老婆鼓囊囊的胸脯上瞄了几眼,嘴里道,“那不能,我一人也生不出来啊。这事儿,多劳太太。”

凌氏给他瞅的脸颊微红,嗔一眼,轻啐一口,与赵勇说了楚公子师父将大驾光临边城而他家可能沾光的事。赵勇正色问,“可是真的?”

“我听长卿说的,长卿是听楚公子说的。”

赵勇喜道,“若能得人家指点一二,就是咱们阿宁的运道了。”

谁都不傻,楚公子师父的本领不凡是一回事,二则,若真能拜师,赵长宁与楚渝便是实打实的师兄弟,这份香火情也了不得啊!

第二天,赵勇特别单留下赵长卿道,“既是孝敬师父的院子,若是有什么家俱摆设购置,别叫楚公子出钱,用多少钱,都跟你母亲说,咱家出是一样的。”这样的钱,花多少赵勇都乐意。

赵长卿应了。

其实,赵长卿也是这意思,既然想沾光,自家出些钱是正经。只是,楚渝心存他意,怎会叫赵家出钱,他无非是趁着这名头,一有空就把赵长卿叫出来,两人说摆设啊说家俱啊,再一起吃个饭啊喝个茶啊弄个琴啊吹个笛啊,反正是要多悠哉有多悠哉。

这一悠哉就悠哉到了七月去,赵长卿接到楚渝的信儿,又早早去赴约。赵长卿一身藕合色裙裳,腰肢细细,裙摆摇摇,哪怕现在年纪尚小,也是水灵又俊俏。

楚渝现在跟犯病似的,除非教她剑法时,否则最看不上她穿男人样式的衣袍,故此,赵长卿就多做女儿装扮了,而且,还要打扮得细致。不然,楚渝就跟老婆子嘴似的一直念叨。赵长卿真心以为:楚越定亲之事可能给楚渝带来了心灵上的创伤。

不然,怎么原本好端端的楚哥哥,现在竟变得这样啰嗦又别扭来着。

是的,楚越定亲的日子已经定了,就在十一月。虽还没准备仪式,可一应东西也都备着了。

待赵长卿进了内宅,楚渝早在了的,见了赵长卿便是一笑,招呼她近前,“快来快来,你看这葡萄架上的葡萄,已经红了。“

这 葡萄架是早便有的,就在内宅正中甬通两旁栽的,老根有男子腕粗,瞧着很有些年头,藤架遮了大半个内宅,如今挂满一串串青色果子,别有趣味。顺着楚渝指的方 向看去,果然有几串已是转红,楚渝伸手捏了一颗红的给赵长卿吃,赵长卿接了,用帕子擦去葡萄皮上的一层白霜,剥开皮咬一口,点头,“甜了,就是还带两分酸 头,再过几天吃正好。”

楚渝道,“给我也剥一个吃。”

赵长卿道,“你自己剥。”

楚渝说,“这没良心的,我有了好的都先给你吃,叫你给我剥个葡萄就不乐意了。”

赵长卿只得给他剥了一个,说,“楚哥哥,等这葡萄熟了,咱们摘了来酿一大坛子葡萄酒,好不?”

楚渝吃了个酸酸甜甜的葡萄,摸摸赵长卿的头,“哎哟,竟跟我心有灵犀了。等咱们酿好了,就把酒埋在这葡萄根下,待以后寻个大好的日子再喝。”嘿嘿,大好日子哟……

楚渝沉浸在自己美妙无比的想像中,望着赵长卿愈发俊俏的脸孔,不觉唇角微翘。楚渝正想跟他家卿妹妹商量葡萄酒的事,脑后忽然一道劲风袭来,楚渝一勾赵长卿的腰,两人飞速向后退去。赵长卿头晕脑胀的被楚渝揽在怀里,就听楚渝惊喜道,“师父,你可终于来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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