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引水符”激发，则在空气中凝聚出几滴细小的水珠，滴落在干燥的地面上。

“看到了？”木青的声音平淡无波，没有任何推销的热情，“效果不如标准的下品符箓，但能用。最关键的是，”她顿了顿，目光直视赵四，“便宜。一张，一块劣质灵石，或者等价的东西。”

“一块劣质灵石？！”赵四失声叫了出来，随即意识到失态，赶紧捂住嘴，眼珠子滴溜溜乱转，飞快地算计着。标准的下品火苗符，在宗门最外围的简陋坊市，最少也要卖三块劣质灵石，而且供不应求。清洁符和引水符便宜些，也要两块左右。这拼接符效果差不少，但胜在能用，而且……价格只有三分之一！

巨大的利润空间瞬间点燃了赵四眼中的贪婪之火。杂役弟子虽然穷，但几百号人，总有人需要这种便宜货应急！

比如在寒冷潮湿的窝棚里点个火烤烤手，清理一下脏污的工具，或者口渴时聚点水解渴……这些需求是真实存在的！一块劣质灵石，对大多数杂役来说，省省还是能抠出来的！

“这……这玩意儿稳定吗？不会用一次就散架了吧？”赵四强压着激动，试图压价。

“我做的，我负责。”木青的声音依旧冰冷，“卖出去，出了问题，你找我。卖不出去，东西还我。”她摆明了不接受议价，也给出了简单的“售后”承诺。这态度反而让赵四心里踏实了些——这废物丫头虽然资质差，但好像真有点门道？而且看起来不像骗人。

“行！”赵四一咬牙，从怀里摸出三块颜色灰暗、灵气稀薄的劣质灵石，塞到木青手里，“这三张，我都要了！不过丑话说前头，要是卖不出去，或者用着出问题砸了我招牌……”

“灵石不退。”木青干脆利落地打断他，将三张符箓推过去，“货离手，概不负责。卖不卖得出去，是你的事。”她深知第一次交易必须立下规矩，不能给对方任何得寸进尺的余地。

赵四噎了一下，看着木青那双毫无波澜、却莫名让人心底发寒的眼睛，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。他抓起三张拼接符箓，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，迅速消失在荒林深处。

木青握着手中那三块带着赵四体温的劣质灵石，冰冷的棱角硌着掌心。她低头看着，指腹缓缓摩挲着灵石粗糙的表面。微弱的灵气透过皮肤传来，带着一种……名为“希望”的暖意。

第一桶金！三块劣质灵石！

她小心翼翼地将灵石贴身藏好。这三块灵石，不再是保命的最后稻草，而是扩大生产的启动资金！

* * *

“流水线”开始运转。

木青用一块灵石，再次贿赂了贪杯的老张头，换来了更大一包符堂丢弃的、品相稍好一些的符纸边角料和几支彻底报废、但笔杆尚算完好的符笔残骸。笔杆是关键，比她自制的草茎笔杆稳定得多！

她用另一块灵石，在赵四的牵线下，从一个同样穷困潦倒、负责清理丹房废渣的杂役弟子手里，换到了一小罐丹房丢弃的、混杂了各种药渣和灰烬的“废丹粉”。

这东西对修士无用，但其中蕴含的微弱、驳杂的灵力活性物质，被她尝试着用清水调和，充当最劣质的“符墨”！虽然效果远不如真正的朱砂灵墨，但比单纯依靠自身灵力在符纸上留痕，稳定性和灵力传导效率提升了不止一筹！这是巨大的工艺突破！

有了更好的材料（相对而言）和“符墨”，木青的拆解绘制工艺迎来了质的飞跃。

她不再满足于简单的碎片拼接。她开始尝试在更大块的符纸碎片上，用报废符笔杆和精心挑选的、更柔韧的草茎制作的“标准笔头”，配合废丹粉调制的“符墨”，批量绘制单一部件！

一个下午，她能绘制出二十个“引线”部件。

半个晚上，她能绘制出三十个“炎点”部件。

利用休憩的碎片时间，她能绘制出大量“焰纹”单元和“封尾”部件。

然后，在深夜的窝棚角落，她如同一个最娴熟的装配工人，进行最后的“总装”。挑选品相最好的部件，用微弱的灵力激活连接点，进行精准拼接。成功率从最初的三成，稳步提升到五成、六成……

她的“产品线”也丰富了。除了基础的火苗符、清洁符、引水符，她还根据《基础符箓图解（残）》上的只言片语，结合自身理解，尝试拆解绘制更“实用”的低阶符箓：

驱虫符： 效果微弱，只能驱散普通蚊虫，但对长期生活在肮脏环境的杂役来说，是难得的“奢侈品”。

祛味符：同样效果有限，但能短暂消除身上的汗臭或沾染的异味，对某些需要短暂靠近前山区域的杂役（比如送东西）很有吸引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