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穿成万人嫌真少爷后,他摆烂了(16)
闻予安也立刻停止了看画册,关切地看向管家。
管家摇了摇头:“大少爷身体无恙。只是……昨夜,闻溪少爷在大少爷的房间里。”
闻母脸上的担忧瞬间被惊讶取代:“闻溪?在叙白的房间?”
她显然知道闻叙白领地意识极强,他的专属区域,未经允许连她这个母亲都很少踏足,更别说让外人进入他的私人房间了。
这消息实在有些出乎意料。
闻予安在听到闻溪在大少爷房间里这句话的瞬间,脸上的温润笑容骤然僵住。
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攥紧,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,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瞬间泛白,手背上青筋都隐隐浮现。
他迅速低下头,掩饰住眼中翻腾而起的惊愕、愤怒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慌。闻溪……他凭什么?他怎么能进那个地方?
闻母的惊讶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。她看了看管家,又想了想,随即释然地摆了摆手,语气恢复了平淡:“罢了。终归是亲兄弟,叙白或许是……看在他刚回来的份上。”
她似乎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,并未深究其中的蹊跷。对她而言,只要闻叙白本人没事,闻溪在哪里、做了什么,并不值得她过多费心。
她重新拿起画册,对闻予安温和地说道:“予安,再看看这款,我觉得更适合你……”
管家见状,不再多言,恭敬地退了下去。
客厅里恢复了温馨的氛围。
闻予安也重新扬起温顺的笑容,附和着闻母,只是那笑容之下,眼底深处有冰冷和算计。
他攥紧的手,过了很久才缓缓松开,掌心留下了几个深深的、带着血丝的月牙印。
第12章 []真想挖了他的眼睛
暮色彻底笼罩了闻家庄园。
主宅餐厅灯火通明,长条形餐桌铺着没有一丝褶皱的雪白桌布,银质餐具在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。
空气中弥漫着精致食物的香气。
闻母让管家去叫闻溪,并非出于对失散儿子的关切,而是因为闻叙白难得在家。
既然人齐了,那就一起吃个饭。
闻予安陪在闻母身边,坐在餐桌靠近主位的一侧。
他脸上维持着惯常的温润笑意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杯沿,眼神却有些飘忽,心思显然不在这里。
管家带来的消息像一根毒刺,深深扎进他心里。
闻溪,那个贫民窟来的野种,竟然进了闻叙白的房间?那个连他都无法轻易踏足的禁地?
就在他心绪翻腾,强压着嫉恨时,餐厅门口的光线被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挡住。
闻叙白走了进来。
他依旧穿着剪裁完美的深色西服,额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起,露出整张冷峻深邃的脸庞。
周身散发着沉稳和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,像一座移动的冰山,瞬间让餐厅的温度都降了几分。
闻予安眼睛倏地一亮,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站起身,脸上瞬间绽开一个混合着惊喜、孺慕和刻意讨好的笑容,声音放得又轻又软:“哥哥。”
闻叙白的目光淡淡扫过来,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温度,甚至没有一丝波澜。
那眼神不像看弟弟,更像掠过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。
他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,算是回应,随即目光便移开,仿佛闻予安这个人从未存在过。
闻予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随即化为一丝难以掩饰的受伤和委屈。
他迅速低下头,浓密的眼睫垂下,遮掩住眼底迅速漫上的水光和更深的怨毒。
又是这样……永远这样冷冰冰的,把他当成空气。
他攥紧了放在桌下的拳头,指甲再次深深陷进掌心。
闻母脸上适时地堆起温和的笑意,“叙白来了?正好,晚饭都准备好了,就等……”
她的话音戛然而止,脸上的笑容也如同被冻结的湖面,瞬间僵硬凝固。
因为她看到,在闻叙白高大身影的侧后方,慢吞吞地又走进来一个人。
闻溪。
他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、但干净柔软的米白色薄毛衣,下身是简单的黑色长裤。
略长的黑发依旧有些凌乱,带着没睡醒的恹恹。
他整个人像是被强行从某个黑暗角落拖拽出来,周身弥漫着一种与这里格格不入的、生人勿近的低气压和……困倦。
客厅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。
只有水晶吊灯的光芒无声流淌,映照着闻母僵硬的脸、闻予安骤然阴沉下去的眼神,以及闻叙白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侧脸。
闻溪仿佛没感受到这凝固的空气和几道含义各异的视线。
他眼皮都懒得抬一下,目光在偌大的餐厅里随意一扫,最终落在那张长得离谱的餐桌最远端,那个离主位最远、仿佛被刻意遗忘的角落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