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婚了,我吃的更好了[快穿](77)
可是昨夜他受不住,意外进入迷醉状态时,却依稀记得自己捡起了幼年时只浅浅涉猎过的形体课。
他从来做不到的后下腰,一字马,都一一完成了。
或许是因为海水的低温会使头脑出现幻觉,也会让四肢麻痹,整个过程甚至并不痛苦。
卞可嘉看着满屋子的海生花,思索着这东西该怎么铲除,为了不惹怒“荆”生气,他最好还是亲自要和他说一声。
因为这些诡异的植物,还是最好不要让人看见,他的屋子中,与“荆”相关的蛛丝马迹越来越多,以后只会越来越藏不住,但他还是希望,能多瞒一天就是一天。
如果人类查出他与“荆”的关系,他的下场不会太好。
卞可嘉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怨恨。
“荆”不经他同意,便将他拖入深渊,强迫他背叛自己的种族,与异族成为共犯。
那天与梁传仲的对话,至今仍历历在目。
如果研究所的人发现了这一切,他是不是被会绑起来抓走,关进那城中心犹如堡垒坚牢一般的实验室?
人们会不会剥下他的衣服,寻找他身上变异的痕迹?会不会重击他的肚子,分开他的腿,用精密冰冷的手术刀,去切割他曾经被迫栖息过的证据?
卞可嘉打了个寒颤,他知道这是可能发生的。
桑亘镇上的人每年都会消失,没人能说清楚这些人去了哪里,又或者葬在何处,这座城镇的死亡与分别太多,活下来的人们早已习惯了不去追究真相。
权衡后,选择变得清晰。
“荆”总不至于现在害他。
卞可嘉望着面前的海生花,它不开在日光下,花朵是灰蓝色的,花瓣薄而蜷曲,像是用水做的那样透明而充盈,即使在岸上没有水的地方,也像在海中那样被浪涛推着舒展。
花的质地颜色,让卞可嘉想起海洋中的银蕊水母,没有鲜艳的色泽,只有一种病态的剔透。
又有点像他昨天所见到的“荆”的样子,或许更准确的来说,像是昨天晚上他们登上阁楼两个小时后,“荆”莫名停下离开、又再次折返时的样子。
海洋的怪物是冷血的,“荆”原本也没有太过鲜艳的颜色,但他昨晚后半场回来的时候,状态明显比之前差了太多。
原本像海水般半透明的肤质,却呈现缺氧般的灰白,就连人形都不再勉强维持,见到他就疯狂扑了上来,那种暴躁的气息,过了很久才消弭。
卞可嘉怀疑,“荆”可能是受伤了。
毕竟能让他在那种关键的时候停下来,再跑出去的,一定不会是什么小事。
不过那会卞可嘉没有来得及问,就被缠入了一场持续整夜的海上暴风。
而他是这片风雨中唯一的淡水来源,受伤的野兽需要干净的水源来疗伤,所以他必须献出自己的所有。
他的生命,他的身体,他的一切。
人类发明了榨汁机,将橙子削皮、去筋,将水灵灵鲜嫩嫩的橙肉投入刀口,启动搅拌,就能榨取一杯鲜鲜甜甜的橙汁,饮之润泽,清凉鲜甜,回甘无穷。
而在海洋文明中,又有谁能证明海洋生物没有发明过类似的榨汁机呢?
只是海水中没有电,榨汁机也只能手动操作,没有人类的精炼金属做刀片,那便用坚硬如刀的触须来替代,层层叠叠的绞死紧锁,将鲜橙凿爆,虽然浪费有点多,但四舍五入也能做出鲜榨橙汁了。
卞可嘉可以证明,海洋的高等生物有这个智力和能力,能将橙子榨干榨净,不留一点存货。
人们一直不知道海洋的怪物为何登陆,或许,他们只是为了这一口陆地上的食物。
卞可嘉又在客厅的墙壁上,找到了一些凝固的盐粒。
盐粒扒在墙壁上,拼凑出人类的文字,指尖划过时,还会留下滞涩的触感。
那是“荆”对他说的话:“老婆,我晚上回来。”
“我在海洋里,我无处不在。”
干涸的盐分簌簌而下,卞可嘉用力抹除了这行字迹,不留存这种看上去明显诡异的字证。
卞可嘉不禁想,如果他不再接触海水,永远龟缩在陆地,或者以男朋友的名头,躲进城中心的研究所寻求庇护,那么“荆”会来找他吗?
如果长时间隔离,那么“荆”会改变择偶的目标吗?
这或许是下下策,他也会因此失去自由,甚至失去他自己。
通讯机的屏幕亮起。
冷蓝的光映照着空气中飘浮未落的盐粉,上面有未读的讯息。
梁传仲:[小可,忘了告诉你,你今日上午十点有一个精神科医生的预约,别忘了去,你的精神评估决定着你的工作职位是否保留,不过别担心,失忆虽然对你有影响,但并不是决定性要素。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