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要疼死了。

[……]

墨烟似乎猜到了系统沉默的理由，认命的问，“没有办法解决？”

[暂时没有。或许……等这些玫瑰藤蔓全都长完就可以了……]

墨烟正待骂上两句，剧烈的疼痛感再一次传遍她的全身。

紧接着，越来越多的玫瑰藤蔓从她脊椎处长出来。

藤蔓上面满是尖刺，从墨烟的皮肉里生长出来，刺破了她白嫩的肌肤，浸出了不少鲜血。

光是看到就已经能想象到会有多疼。

容彧不敢轻易将其扯断，也从没碰上过这样的情况，不知该怎样才能缓解她的痛苦。他只知道他看到这样的烟烟，心都要痛死了，恨不得自己替烟烟承受那些。

“好疼。”

墨烟疼得抓住眼前的救命稻草，手上力度不自觉得加大。

却依然无法缓解疼痛。

玫瑰藤蔓越来越长，也越来越多条。渐渐地，那些藤蔓上面陆续长出黑色的叶子，开出黑红渐变的玫瑰花。

妖异非常。

很唯美，也很凄惨。

墨烟身边已经没有容彧的容身之地。

可是容彧却不想把手放开。

他现出自己的狐族特征，拼上自己的精神力，顶着坚硬藤蔓上的尖刺也要跟墨烟牵手，在一起。

“烟烟，别怕，我在你身边。”

尖刺划破了容彧的肌肤，板正的墨色军装上面有些部位颜色变得很深。

那是血液浸染的缘故。

墨烟不忍心让容彧陪她受同样的苦，便让他离开，“阿彧，你快离开我，这藤蔓有刺，会伤到你的。”

“我不走。如果为了这么点疼痛就离开你的身边，我还算你什么爱人。”

容彧立刻回绝，坚决不肯离开。

自己这点伤跟烟烟受伤比起来，简直连皮毛都算不上。

“阿彧……”

后面的事情，墨烟就没有印象了。

只记得到最后，她的手依然被握得很牢固。

最后的最后，墨烟跟容彧一起被玫瑰藤蔓包裹着，成了一颗巨大的玫瑰藤蔓球。

……

一天的时间，可以发生很多事情。

比如现在，容彧正提着自己的佩剑，剑刃抵在金海燕的喉咙处。

“你要做什么，杀了我？杀了自己的母亲？来啊，我看你敢不敢！”

金海燕被容彧如此对待，半分畏惧都没有，反而还跟失心疯了一样疯狂挑衅。

她敢打赌，容彧一定没那个胆量杀她。

“你以为我不敢么？”

容彧脑海里回顾着金海燕所做的一切，眼神一凛，剑刃又靠近几分，甚至都已经嵌进了皮肤里。

细微的疼痛感传来，金海燕这才意识到，眼前这个容彧早就不是之前那个听话的傀儡，而是一个有了自己思想甚至想要弑母的傀儡。

傀儡有了自主思想，是很可怕的一件事。

她终于有些害怕，开始低声下气，“彧儿，我相信你不会杀了我，我可是你的母亲。你怎么会做一个弑母宠妻的不孝子呢？”

说着，还小心翼翼将手搭在剑刃上，并试图将其推开。

容彧丝毫未动，剑刃甚至还往前移了几分。

金海燕大惊失色，话都不敢说一句，只是用求饶的眼神望向容彧。

生怕容彧一个手抖刺穿她的喉咙。

“五岁，你让我在军营好好训练，说希望我能锻炼出强健的体魄。

九岁，你让我去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犯人，说希望我在战场上能所向披靡。

十五岁，你让我上前线杀敌，说希望我能成为一个既能杀敌又能统御部下的主帅。

二十岁，我完成了你所有的期冀，成为了帝国主帅，为帝国开疆扩土绞杀敌人。”

容彧冷着声音，一字一句，“我曾经将你视为我的神明，我这一生也都是为了你的意愿而活。”

说着话锋急转，“你却从没对我有过一丝母爱，从没有关心过我是否有受伤，只关心帝国的未来是否会落于他手，只关心以我现在的能力能不能保护帝国。”

“我以为所有母子都是这样的，直到我看到了烟烟和阿曜。我才知道，原来母子间能有那么多话题，原来母与子是可以互相关爱的。”

容彧语气很平缓，像是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情。

“你对我不好也就算了，偏偏还要对烟烟动手，对阿曜动手。还有你对绯烟、对我、对俞薇雯做的事……母后，你太让我失望了。”

随后，容彧收回了佩剑，也收回了雪狐形态，像是要与眼前人恩断义绝般冷然道，“希望下辈子我们不要做母子。”

说完，扬长而去。

仿若两人之间的关系，越来越远。

直到房门关闭，阻隔了视线。

一刀两断。

被单方面断绝母子关系的金海燕，捂着脖颈处的伤口愣在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