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靠物证开挂[八零刑侦](99)
修复室的灯光突然亮起,一个高瘦的身影出现在窗户后,正弯腰在工作台上摆弄着什么,右手始终戴着那副标志性的黑皮手套。
“行动。”张智国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,带着电流的杂音。
姜倩倩和几名警员立刻从隐蔽处冲出,踹开修复室的木门时,一股松香和青铜的混合气息扑面而来。
那个男人显然早有准备,猛地将工作台推向他们,青铜零件散落一地,发出刺耳的碰撞声。他趁机冲向后门,动作快得像只受惊的猎豹。
“站住!”姜倩倩鸣枪示警,子弹擦着男人的耳边飞过,打在门框上溅起火星。
男人却没有停下,在即将冲出后门时,他的右臂不小心撞在门框的棱角上,发出“咔哒”一声闷响,像是金属断裂的声音。
他踉跄了一下,随即消失在漆黑的巷弄里,只留下一截黑色的物体掉在地上——是半截右臂义肢,皮革表面还沾着未干的松香。
姜倩倩捡起义肢,借着灯光仔细查看,发现连接处有明显的磨损痕迹,内侧刻着个微小的“东”字。
她的心脏猛地一跳,这个字让她想起了傅沉舟的弟弟傅卫东,那个本该死在1983年火灾里的男人。
法医室的灯光惨白刺眼,宋知远正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检查那半截义肢。
姜倩倩和傅沉舟站在一旁,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皮革的味道,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“义肢的材质是进口尼龙和铝合金,”宋知远推了推眼镜,声音带着专业的冷静:“磨损程度显示使用了至少三年,连接处的断裂痕迹是新鲜的,与门框碰撞的力度吻合。最重要的是这个——”
他指着义肢内侧的磨损:“使用者的右臂是截肢状态,截肢位置在肘部以下,和这截义肢的尺寸完全匹配。”
傅沉舟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,脸色苍白得像纸。
“也就是说,凶手是右臂截肢者?”张智国的目光在傅沉舟身上停留了片刻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。
“是。”宋知远肯定地点头:“这也就排除了傅顾问的嫌疑,他是右手受伤……”
姜倩倩松了口气,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。
这个结论证明傅沉舟没有撒谎,他确实和凶手无关。
可义肢内侧的“东”字又该如何解释?难道只是巧合?
第二天一早,姜倩倩带着义肢样本去了老城区的钟表店。
修表张正在擦拭柜台里的怀表,看到她手里的证物袋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。
“这义肢……”修表张的声音有些发涩:“昨天下午,有个叫傅卫东的男人,说要修表链,他的右臂就是这样的义肢,戴着黑皮手套。”
姜倩倩的心脏骤然紧缩:“傅卫东?”
“对,就是他。” 修表张从柜台下拿出个账本:“他每个月都来给叔叔取表,上个月还问我有没有青铜怀表的零件,和你描述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。”
“叔叔?”
姜倩倩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,修表张后面的话她已经听不清了。
每个月来取表、右臂义肢、黑皮手套、询问青铜零件……所有线索像拼图一样在她脑海里拼凑完整,指向一个令人心惊的真相。
她冲出钟表店,一路狂奔到傅沉舟的公寓,踹开门时,他正坐在书桌前,左手拿着那本1958年的考古队合影,指尖反复摩挲着傅卫东的脸。
“是他,对不对?”姜倩倩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,将那半截义肢摔在桌面上:“凶手是傅卫东!”
傅沉舟的身体猛地一震,左手的照片掉在地上,他抬起头,镜片后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,却没有丝毫惊讶,显然早就知道了真相。
“他恨他们,”傅沉舟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空着的右袖管无力地垂落:“恨那些人当年在火灾后隐瞒真相,恨他们克扣抚恤金,恨他们让我们兄弟俩阴阳相隔。1983年的火是他放的,为了报复,也为了……让我以为他死了。”
姜倩倩的呼吸骤然停滞,脑海里闪过傅卫东在观测站说的话:“当年在化工厂,你就该和那些人一起烧死在里面。”
原来那不是气话,而是他隐藏了多年的真实想法。
“你早就知道他活着,”她的声音带着失望和痛苦:“所以你调换证物,收藏手套,隐瞒线索,都是为了保护他?”
傅沉舟没有回答,只是将头埋在掌心,肩膀剧烈颤抖。
姜倩倩看着他痛苦的模样,看着桌面上那半截刻着“东”字的义肢,突然明白了所有的真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