联姻对象他掉马了[gb],番外(152)
顾知宜没说话,压睫喝下那碗酒,喉结滚动,然后,他径直走向贝言,在众人起哄声中,把她从舞圈里牵了出来。
走了大概很远,到冰河旁,起哄的那堆人确定看不清这才恋恋不舍收回视线。
贝言揣手:“啥事?”
顾知宜从怀里掏出样东西,一枚狼牙项链,用红绳穿着。
“这个,你戴上。”他说,“辟邪的。”
贝言捏着狼牙,挑眉:“我又不怕邪祟。”
他盯着她看了两秒,撑着膝盖弯腰平视她,因酒意而氤氲的目光像融化的雪水,尾音上扬着:
“是噢,最凶的小贝已经在我这儿了还用怕什么?”
“好啊你。”贝言作势要捡石头。
冰河对岸的牧民眼尖非常,看到那条狼牙项链就立刻起哄,“哎呀,狼牙都送出去了,万一人家退婚不回来呢?城里姑娘心狠哟!未必喜欢!”
贝言听不懂转头问他。
他眨着眼,垂目看她缓慢说,“他们说你不要我。”
贝言恼火得连连啧嘴,拽顾知宜袖子:“快教我一个,‘笨蛋’用藏话怎么说?”
顾知宜低头看她,眼中划过一丝洞悉,像是猜到了她的意图,想了想,低头在她耳边说:
“???????。”
贝言觉得发音有点怪,抬眼盯着他看了两秒,突然转过身,冲着对岸用汉话喊——
“我喜欢!”
冰河两岸都寂静下来。
顾知宜僵在原地,呼吸也不会了,脸蓦然红得像是动情。
“猜对了没。”贝言目视前方没看他,把手揣进袖子里,“我一看就知道你要教我这句。”
她有些淡淡得意,拖长音:“菜——”
身边人没回答,静得只剩冰河两岸的哄闹声,此起彼伏地吹着口哨。
忽然,顾知宜的手抻过来捧住她的脸,就像接住一片雪。
而他低下头,很轻地,很轻地,吻在她脸颊上。
那呼吸烫了贝言一下,然后立刻就撤开。
贝言再侧目过去的时候,某人已经将大半张脸没入藏袍领口的白色绒毛间了,眼尾好红。
贝言原本觉得没什么,但见对方这副不自然的样子,也被传染,于是移目。
“回家吧。”他说,“小妹他们都回去了。我去牵马。”
贝言:“其实坐马好晕。”
顾知宜侧目:“那我背你。”
贝言:“很远啊。”
他认真摇头:“不远。”
顾知宜说着就已经平静蹲下来,贝言趴上去,手环住对方脖颈。
雪已经小了,月光渗出来,照得两人的影子在雪地上叠成模糊的一团。
她忽然注意到他发顶落了几片雪,下意识伸手,用掌心轻轻扫了扫。
雪粒簌簌落下,沾湿了她的指尖。
一开始谁都没说话。
抽离出热闹后,风声、脚步声、呼吸声,都清晰得刺耳。每一秒都透着孤寂。
“雪小了。”贝言说。
“嗯。” 他应。
贝言只好说:“雪快停了。”
“嗯。”
贝言干脆说:“我可能,明天就回去了。”
顾知宜脚步没停,只是把她往上掂了掂,手臂收紧了些,声音低低的:
“我知道。”
贝言忽然勒住他脖子,硬是拽着他停下,直起上半身逼问:“你都不说留我的?”
他沉默两秒,侧过脸看她,睫毛上凝着细碎的霜:
“你都不说带我的。”
贝言噎住,半晌才道:“嗯,不带。”
她搂紧他的脖颈,把脸枕进他后颈的绒毛里,玩他颈间的红玛瑙珠串,“你本来就属于这里吧。”
顾知宜没再说话,只是背着她继续走。
过了很久,他忽然问:“你坐车也会晕吗?”
贝言:“不晕。”
她不明白顾知宜怎么忽然问这个,但那晚没再说话了。
第二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手举过头顶,拽开窗帘,哈了口白气咯吱咯吱地擦了擦玻璃,慈悲的雪山就这样一点点显露眼前。
雪停了。
…阿爸阿妈和小妹都来送她,给她堆了好些东西和特产,让她带回去交给爸爸妈妈,俩人热切得不行,在车上腾挪位置想装更多进去。
小妹拽着她袖子不松手,最后被阿爸抱起来,“要记得回来看小羊!要记得我,别忘记我!等电视剧播出了,一定要告诉我在哪个台啊!”
贝言点头,伸手拉勾,“嗯,一定。”
小妹撇撇嘴快哭了,“哥怎么偏偏这时候不在!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在躲什么!”
贝言认真哄她,说自己来年春天就回来,抬起头,向导在催促她。
车门关上,引擎发动。
所有的景色都在向后倒退,雪山渐渐远离她了,那些风雪好像也渐渐与她无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