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学期就毕业了”

历渊点头

“对，可以帮你照顾花园里的草药了”

苏媛点点头

“嗯～的确”

历渊擦干净桌子起身看向外藤椅上闭眼休息的苏媛……

更可以照顾你了

……

第192章 永夜里的偏爱10

这天学院课业暂歇，天光晴好

历渊蹲在花园西侧的芍药丛边，指尖沾着新翻的腐叶土，正专注地往花根附近撒缓释肥

晨露未晞的草叶间，苏媛抱着花盆走过，发间别着的银簪随步伐轻晃，簪头缀着的碎玉流苏拂过肩头，在晨光里漾起细碎的莹光

"来，把项链摘下来"

她将花盆轻搁在石桌上，从袖口取出个雕花檀木盒，开盖时溢出一缕清苦的药香

历渊闻声抬头，少年人利落的寸发被汗水黏在额角，脖颈间挂着的铜链晃了晃——那是5年前他不小心弄丢后她用星辰砂混着月潮铜给他打的平安锁，此刻正随着呼吸轻轻蹭过锁骨

历渊拿下项链递给苏媛，苏媛接过指尖拂过锁面刻着的辟邪纹路，打开项链把魔咒放进去，锁身突然泛起温软的银光，如同被晒暖的月光

随后她垂眸将锁重新挂回少年颈间，指尖不经意间触到他耳朵上的绒毛，心头忽而涌起阵柔软的叹息——不过几年光景，这小崽子竟已窜得比她高出2个头，如今仰头看他时，竟需微微踮脚

"瞧你这满头汗"

她从口袋中抽出丝帕，抬手轻拭他额角的汗珠

帕子蹭过脸颊时，历渊忽然低低笑了声，偏头躲开她指尖沾到的泥点，苏媛这才注意到他右颊沾着抹草绿色的肥土，混着汗水洇成小片污渍，她无奈摇头，用帕子角轻轻蘸了石桌上的露水，一点点将那污渍揉开

少年乖乖垂着脑袋，发顶的碎发扫过她手腕，像小兽的绒毛般柔软

"好了"

她将帕子叠回袖中，指尖无意识地替他理了理歪掉的衣领，历渊忽然抬眼，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细碎的阴影，唇角还沾着抹未擦净的泥点，却笑得像偷喝了蜜的幼兽

"姐姐的魔咒总带着甜香味，喜欢……"

想占有……

风掠过蔷薇花枝，将他未说完的话揉碎在满庭芬芳里

苏媛伸手点点他的额头

"贫嘴"

苏媛指尖轻弹他额头，掀起的风里裹着鸢尾花香，历渊微微皱眉但是底下的眼眸里都是笑意

"在学校里，和同学们处得可顺心？"

历渊点头，鞋碾过脚边的蒲公英，细碎的绒毛飘到她绣着缠枝莲的裙角

"挺好的......"

"那就好"

苏媛替他摘去肩头的艾叶

"听说你们毕业要去旅行？"

"对，但......"

"去"

她迅速开口，从一旁的盘子里拿出块饼干塞进他掌心

"正是该和同龄人疯跑的年纪，整天窝在我这小院子里做什么？"

蝉鸣声突然穿透浓荫，她望着他被晒黑的手腕，那里还留着去年替他包扎伤口时的淡疤

历渊低头盯着手中的饼干，甜香混着泥土味，他本想说，院里的昙花快开了，想守着给她摘第一朵......喉间的话转了个弯，化作句低笑

"你想我去？"

苏媛用烟杆敲了敲他手背，阳光透过叶隙落在她眼里，像撒了把碎金

"小崽子我当然想让你去"

她替他理了理歪掉的衣领，指尖蹭过他锁骨处的印子——历氏

"总不能让你天天陪我在这小院种草药种花吧"

历渊忽然伸手把苏媛耳边的秀发别在耳后，她发间的鸢尾花混着他身上的草木味，在暑热里酿成壶清甜的凉茶

他终究没说什么，只是将饼干掰成两半，把大的那块塞进她手里，看她眼角的笑纹盛住满院蝉鸣

“好”

——

上学这日，天际刚泛起鱼肚白，历渊便轻手轻脚地起了床，他整理好书包和制服，每一个动作都放得极轻，生怕弄出半点声响

收拾妥当后，他屏息静气，迈着蹑手蹑脚的步子，缓缓走向苏媛的房间

来到房门前，他驻足片刻，目光柔和，而后轻轻握住门把，缓缓转动，随着“吱呀”一声轻响，房门悄然开启一道缝隙，他屏住呼吸，探头向内望去，见室内窗帘半掩，柔和的晨光透过缝隙，如一层薄纱般洒在床铺上

苏媛正熟睡着，脸庞埋在松软的枕头里，被子微微起伏，透着丝丝安宁与静谧

历渊静静凝视着她的睡颜，嘴角不禁微微上扬，眼中满是温柔

过了一会儿，他才轻轻放下门把，缓缓将门合上，直到“咔嗒”一声轻响，门锁扣合，他才放下心来

随后，他迈着轻快的步伐下楼，不疾不徐地吃完早餐，背起书包，走到门前，轻轻拉开房门，又回头望了望楼上的方向，这才踏出房门，向着学院走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