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的伪装、所有的隐瞒，在这一刻被彻底戳穿，暴露在灯光下，无所遁形

苏媛看着桌上的东西，又看着历渊低垂的眼睫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

她张了张嘴，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，只有一个念头在脑海里反复盘旋：

完了

番外的9世界9永夜里的偏爱（原轨迹结局9）

“阿渊，我……”

苏媛攥着衣角，刚想开口解释，声音却还没落地，就被历渊轻轻打断

“我知道”

他抬眸看她，黑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，有她看不懂的慌乱，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红

“我知道媛儿要做什么”

他放在桌沿的手，指尖在微微颤抖，连带着桌布都被蹭出细小的褶皱

其实一周前，他就隐约觉得不对劲——苏媛待在草药室的时间越来越长，夜里偶尔会悄悄起身，以及她眼底偶尔闪过的决绝，还有面对他时那几秒不自然的闪躲，都像细密的针，扎得他心慌

那种莫名的心慌像藤蔓一样缠上心头，让他坐立难安，只能暗中派人去查

苏媛太聪明了，每一步都做得隐秘，若不是他执着地盯着每一个细节，几乎就要被她彻底瞒过去

一想到查到的结果，想到她要挖自己的心脏，想到若他今天没及时赶回来，若再晚一步……

历渊的心就像被狠狠揪住，连呼吸都带着疼，他不敢深想，那“见不到她”的可能，光是念及，就让他浑身发冷

“过来”

他强压着心底翻涌的恐惧与后怕，声音压得很低，带着前所未有的沉

苏媛第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到这样极具压迫感的气息——不是愤怒的嘶吼，而是一种近乎窒息的紧张，让她清晰地意识到，历渊是真的慌了，也是真的生气了

她不敢再犹豫，乖乖地走到他面前，眼眶微微发红，嘴角不自觉地瘪了起来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

历渊伸手，轻轻从她手里拿过那个装着忘忧草的盒子，打开看了一眼，却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，只是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，反而带着几分自嘲与心疼：“姐姐还是这么厉害，连忘忧草、不死藤这些东西，都能找到”

他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到一边，生怕碰坏了里面的草药，随即拉起苏媛的手，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、指节，一寸寸仔细查看，像是在确认什么

没有伤口，指尖依旧是熟悉的微凉，可他知道，或许曾经有过，只是魔女的自愈能力太强，早已将痕迹抹去

历渊盯着她的手，眼神有些发怔，牵着她的手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

苏媛正想开口说些什么，却忽然感觉到一滴温热的液体，轻轻落在了自己的手心里——那温度太过滚烫，瞬间烫得她心口一紧

“阿……阿渊……”

她慌乱的去看历渊，才发现历渊的眼眶早已泛红，一滴眼泪正从他的眼尾滑落，砸在她的手背上，晕开一小片湿痕

历渊缓缓抬头，眼眶早已被泪水浸得通红，眼尾泛着脆弱的红，连平日里清亮的黑眸都蒙了层水雾，碎得像被揉皱的纸

苏媛从未见过这样的他——没有了往日的沉稳冷静，也没了对她的温柔纵容，只剩下毫不掩饰的慌乱与破碎，像即将失去所有支撑的孩子，让她心脏猛地一揪

下一秒，他沙哑的声音便砸了过来，每一个字都裹着未散的颤抖，还带着哭腔里特有的哽咽：“如果你出什么意外，我该怎么办？如果我今天来晚了，怎么办？如果我从头到尾都没发现，又怎么办？”

他攥着苏媛的手骤然收紧，指节用力到泛白，像是要将她嵌进自己的骨血里

积压了一周的恐惧与后怕在这一刻彻底爆发，连声音都破了调：“苏媛，你怎么敢？怎么敢做这么危险的事！你怎么……怎么敢！”

最后两个字，他几乎是哭着问出来的，尾音里的绝望，像针一样扎进苏媛的心里

“我……我只是想让你多陪陪我”

苏媛的眼眶也红透了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，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委屈

“在不伤害别人的情况下”

“所以你就要伤害你自己？！”

历渊猛地打断她，声音陡然拔高，眼底的红更深了

“你知不知道这个魔咒有多凶险？但凡调配时出一点差错，但凡忘忧草的药性出一点偏差，你都会死的！苏媛，你到底知不知道！”

“我……我这不都还没开始么”

苏媛的声音弱了下去，看着他崩溃的模样，心里的愧疚像潮水般涌上来，将她彻底淹没

历渊却用力摇头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，砸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，滚烫得惊人：“我不能接受你有任何一点意外，半分都不能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