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弱反派洗白指南[快穿](279)
他是疯了,居然因为这种事闹脾气?
不就是遗嘱,祁纠愿意立多少就立多少,没事写着玩儿还不行了?
多大点事?!
先生自己的遗嘱,先生愿意写就写,就算叫他帮忙念都无所谓,他这是在这闹得什么——
“……想什么呢。”
被他抱着的人慢慢动了下,恢复知觉,笑了笑:“没生你气。”
应时肆倏地抬头,握紧祁纠的那只手。
祁纠的嗓音有些沙哑:“……这么快,饼干没了?”
应时肆胡乱点了几下头,揽着他的后背:“先生,哪儿不舒服?”
“头晕。”祁纠说,“给助理打电话,内线,零二五,叫他再买点饼干。”
应时肆小心地帮他按着太阳穴,学着祁纠的力道,缓缓推拿穴位:“我一会儿就打,先生。”
祁纠闭上眼睛,又过了一会儿,应时肆也躺下来,拿枕头把他垫高些,爬过去抱着他。
“先生。”应时肆小声说,“你是不是还是不开心?”
应时肆握着祁纠的手,低声说:“你打我两下,我犯浑,你揍我两下,多揍几下也行。”
祁纠笑了笑:“胡闹。”
“没不开心。”祁纠把手收回来,“这叫‘黯然神伤’。”
系统:“……”
应时肆:“……”
祁纠自己也觉得台词离谱,咳了咳,没忍住笑:“好了……不闹了,我是舍不得。”
应时肆愣了下。
“怎么了?”祁纠睁开眼睛,摸了摸狼崽子的背,“我们这种人,也会舍不得。”
应时肆在那只手底下变软,一声不吭地伏下肩膀,捧着祁纠的头颈,亲了亲那双眼睛。
他不知道祁纠这会儿看见的是什么,他只知道自己现在看着的,是从没见过的先生……他的先生从对岸涉过来。
那种温暖的、微弱的火光,终于落在他身上,柔和到极点,像是阵随时会消散的风。
“遗嘱是下下策。”祁纠歇了一会儿,慢慢说下去,“我不放心把你交给公司。”
这话几乎烙穿了应时肆的胸口。
一只狼崽子,疼得以为自己骨头碎了,还努力龇牙咧了个笑:“先生……说反了。”
“是不放心把公司交给我。”应时肆央求他,“应该不放心,交给别人吧,我不行。”
祁纠慢慢眨了下眼,摸了摸应时肆的背,他努力聚拢起视线,想要看得清楚一点,但不算成功:“会有人……帮你的忙。”
“有人帮忙也不行,我不是这块料。”应时肆攥着他的袖子,“先生,求你了,我做不好,我怕搞坏了,你不能把公司交给我……”
祁纠轻声说:“我不放心把你交给公司。”
应时肆死死咬着下唇,肩膀发抖,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,落在祁纠的脸上。
他仓促抬手,摩挲祁纠冰冷的脸颊,把它们擦干净。
祁纠毫无预兆地咳嗽起来,胸腔震了震,应时肆立刻从口袋里摸出手帕,在他唇边拭出浅红。
应时肆盯着那点浅红,空气在这一瞬间变成固体,像是不断搅和的水泥,把他浇筑其中,丝毫动弹不得。
可他却又像是被分成了两份,另一份意识冷静地扶着祁纠,让祁纠暂时靠在床头,摸药瓶倒药倒水,有条不紊。
祁纠苍白的嘴唇被他分开,应时肆把药给他喂进去,又喂他喝水。
“先生,我送你去医院,好不好?”应时肆喂他把水和药咽下去,仍然抱着他,贴着冷冰冰的唇轻声说,“去医院养养身体。”
祁纠倒也不是不想去医院,只是到了这个地步,去不去医院的区别已经不大了。
应时肆从沉默里得到否定的答案。
他的喉咙动了动,不再说话,只是把两只手都放在祁纠的脸上,不停暖着它们。
直到那张脸变得稍微温暖,应时肆才把手挪开……刚动了动,祁纠就睁开眼睛。
应时肆连忙又把手贴回去:“先生。”
那双眼睛恍惚,没有焦点落处,也不算清醒,却还是用笑意轻轻摸了摸他。
应时肆几乎被这点笑意烫了,他疼得说不出话,反复亲祁纠的额头,亲被冷汗浸透的眉睫。他抱着祁纠的手,小心放在自己背上,又觉得不够,换到头顶。
祁纠慢慢弯了下眼睛,挪动手指,轻轻捋顺狼崽子乱糟糟的头发。
“好乖。”祁纠说,“别难受了。”
祁纠说:“没生你的气。”
应时肆大口喘气,发着抖说不出话,整个腔子都叫后悔填满,他把整个人都送到祁纠的怀里,抱紧祁纠。
“我不该躲……先生,我错了。”应时肆的嗓子哑透了,一刻不停地说,“你摸我的时候,我不该躲开,我怕不小心弄伤你,我想抱着你哭,想扯着嗓子跟你喊,我不是想躲你,我哪辈子都不会想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