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弱反派洗白指南[快穿](86)
“你不能只吃这两样东西。”郁云凉扶着他,让祁纠一口一口抿甜汤,“会饿死的。”
“……”祁纠咳了两声:“不至于。”
他确实是吃不下,痛感虽然不共享,可“撑”这种感觉还是有的……最多也只是不涨得胃疼而已。
因为他擅动真气,这具身体里的毒发作得比前世任何一次都剧烈,脾胃弱到了一定地步,根本觉不出饿。
哪怕硬吃进去什么
东西,要不了多久,也难免要吐出来。
白白浪费郁云凉的银子。
这些天下来,祁纠也有点被少年宦官的节俭意识洗脑,凡事先这么考虑一遭,才想起看身上的裘皮:“对了……这又是哪来的?”
“你不用管。”郁云凉替他把裘袍裹紧,“怎么还是冷,有什么暖和的办法?”
没什么办法。
这寒毒从骨头里往外渗,所谓的“冷”只是错觉。
祁纠靠在郁云凉身上,从裘皮里挣扎出一只手,拍了拍紧张过度的少年宦官:“不要紧……”
“怎么不要紧?”郁云凉说,“你就快只剩八条命了。”
祁纠没想到他也学会了开玩笑,相当欣慰,忍不住笑了:“……那岂不是还很多?”
整整八条命呢。
“不多。”郁云凉说。
郁云凉不再耗他的心神,等那两口药顺下去,就抱着祁纠躺下来:“你睡吧。”
祁纠从善如流地闭目养神。
他躺在裘皮里,察觉到身边的窸窸窣窣,就又睁开眼睛:“去哪?”
“……”郁云凉刚要从榻上爬下去,就被当场抓包,反手遮住这人的眼睛,扒着眼皮帮他闭上:“我去弄点暖和的东西。”
他记得江顺的私藏里,有几块质地极佳的暖玉,还有比祁纠买的那个更精巧的暖炉。
有个暖手炉外面裹着兔绒,抱在怀里不硌得慌,暖融融很舒服。
郁云凉伏在榻边,替祁纠把裘皮仔细掩好:“你……好生休息。”
少年宦官措辞生硬,从来不是“睡觉”就是“闭眼”,耐心不足的时候直接上手,很少这么说话。
这把刀隐隐有软化的架势,祁纠也就趁热打铁,再哄一哄:“深更半夜,去哪弄暖和的东西。”
“不如上来躺着。”祁纠裹在裘皮里,病恹恹的,很有说服力,“你不就很暖和?”
这几天郁云凉倒是改了点脾气,不再非要出门幕天席地睡了,改成睡他这间卧房的墙角。
这当然是个不错的进步,但老睡墙角也不好,睡不踏实不说,还容易做噩梦。
人就是该躺着睡,蜷起来抱着膝盖缩成一团,在睡梦里面,也会勾起当初这么蜷缩的记忆。
上辈子老皇帝的前车之鉴,老做噩梦是会死人的。
……
系统那儿有个“沾枕头就着”的睡觉金手指,专门针对这种问题,非常适合拯救一切睡不着觉的主角。
祁纠琢磨三天,居然还没找到往郁云凉身上插的空子。
这把刀冷冰冰硬邦邦,被这么诱拐,也只是继续替祁纠把裘皮裹好。
“我不暖和。”郁云凉说,他很少这么说话,在油灯闪烁的光里,几乎有些温顺的错觉,“我……没有这种用处。”
这是暖炉的用处。
郁云凉不知道祁纠为什么不让他走,但既然这样,郁云凉就明天再去偷江顺的藏宝库。
他今天不走,只是要短暂离开卧房,去给暖炉里添些炭,再用洗净的羊肠灌些炒热的盐。
郁云凉把这些解释给祁纠,又把自己的袖子从裘皮里一点一点扯出来。
他抓紧时间做这些事,这边添炭,那边已经把盐炒得暖热,抽空又烧了热水,打算一会儿把帕子投进去,烫热了再拧干。
他甚至还去给祁纠折了两根柳枝——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好玩,但这人既然没事就摆弄,府里又不缺,郁云凉就日日挑好看的给他折。
郁云凉一刻不停地忙这些,忙得团团转,额间几乎已渗出一层薄汗来,忽然听见屋顶瓦片跌落。
紧接着,就是府上洒扫哑仆极为惊惧的呼声。
郁云凉的脸色瞬间变了。
他立刻扔下手上的所有东西,右手翻腕,匕首已经滑在手心,鬼魅似的掠进阴影里。
郁云凉没有内力,做不到像祁纠那样化柳叶为刀,但潜行、暗杀、一刀毙命,是司礼监的宦官要学的功夫。
几个呼吸间,郁云凉就已抄最近的路掠回卧房,果然撞见蒙面阴影鬼鬼祟祟站在榻边,手里的东西在油灯下泛出诡亮。
……光芒幽绿,是淬了毒的银针。
这同样是宦官阉党常用的阴毒东西,却不是出自司礼监,而是传言中的东西两厂——那个皇帝派来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