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偷生小太子后疯批暴君找麻了(237)

“大哥的母妃一定很疼你!”豆沙包仰着小脸,突然伸手拽了拽渊夜昙的衣袖:“就像爹爹疼我一样!”

室内骤然安静,烛火噼啪炸开一朵灯花。

渊夜昙垂眸看着不及腰高的孩子,喉结滚动了一下,他忽然单膝跪地,与豆沙包平视:“你想听听我母妃的事吗?”

阮锦猛地抬头,朝野上下都知道,这位王妃之死是渊王的逆鳞。

二十年来,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这位早逝的先王妃子。

豆沙包却用力点头,一屁股坐在地毯上,摆出听故事的架势。

渊夜昙从怀中取出一块泛黄的手帕,上面绣着几枝淡雅的梅花,他声音很轻:“母妃最爱梅花。她说寒梅傲雪,最像北境儿郎……可她却为我取了昙这个名字,意为荣华富贵转瞬即逝,唯有日夜交替是永恒。她不欲我争权夺利,只希望我平平安安,与日夜为伍。可惜,这名字……却是一语成谶……”

阮锦静静站在一旁,看着烛光将父子俩的影子拉长投在墙上。

那个在外杀伐果决的君王,此刻只是个怀念母亲的孩子,他忽然明白为何渊夜昙会纵容豆沙包,在这孩子身上,他看到了自己从未有过的、无忧无虑的童年。

“……来母妃过逝,这里就再没人住了。”渊夜昙省略了最血腥的部分,轻轻合上手中的檀木匣。

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孩童的玩具,每个都保存得完好如初。

豆沙包突然扑进渊夜昙怀里,小胳膊紧紧环住他的脖子:“大哥不难过!以后我陪你玩!”

渊夜昙僵了一瞬,随即大手轻轻抚上孩子的后背,他抬眼看向阮锦,眸光深邃:“你把他教得很好。”

阮锦眼神逃避,匆忙转身假装整理袖口:“随我。”

渊夜昙却淡淡的哼了一声,问道:“是吗?长得却并不像你。”

阮锦心想你可别在这个时候说他长的像你,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坦白这件事。

就在这时,窗外传来更鼓声,已是二更天,渊夜昙抱起睡眼朦胧的豆沙包,轻轻放在内室的床榻上。孩子一沾枕头就蜷成团睡着了,小手还攥着那个小木马。

“你今晚住这里。”渊夜昙转向阮锦,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:“明日寅时末,会有人送朝服来。”

阮锦点头,视线却忍不住瞟向那个红木柜子,他犹豫片刻,还是开口:“你……经常来这里?”

渊夜昙走到窗前,月光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:“每年母妃忌日……和我想杀人的时候!”

阮锦心头一跳,他忽然注意到窗台上放着一个白瓷瓶,里面插着几枝干枯的梅枝,应是去岁冬天的梅花,已经风干了。

渊夜昙突然转开话题:“那个不困丸,给我几粒。”

阮锦从荷包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递过去:“一次最多两粒,多了小心心跳过快。”

渊夜昙接过瓷瓶时,指尖不经意擦过阮锦的手腕,两人俱是一怔,同时想起昨夜那场荒唐。

阮锦耳根发热,匆忙收回手:“……王上也要熬夜?”

“批奏折。”渊夜昙将瓷瓶收入袖中,转身走向门口,他的手搭在门闩上,忽然停住:“元耳。”

“臣在!”阮锦当即应声。

“明日朝堂……”渊夜昙背对着他,声音低沉:“站着别动,别说话。”

他知道,那是渊夜昙在提示他,朝堂凶险,若是他做好准备了,就必须按照他说的去做。

门轻轻合上,脚步声渐渐远去。

阮锦长舒一口气,瘫坐在圈椅上,他环顾四周,这间屋子处处透着生活痕迹,书架上摆着细童的启蒙读物,矮几上放着练字的沙盘,甚至墙角还立着个小木马。

想来阿蛮的高阶傀儡师基因,是承续自他的母妃。

阮锦的视线落在床榻边的针线篮上,里面放着一件未完工的小衣裳,针还插在袖口处。

他仿佛看见年轻的母亲坐在灯下缝制衣裳,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在床上玩耍的幼子……

“爹爹……”豆沙包在梦中呓语,翻了个身,阮锦轻手轻脚走过去,给孩子掖好被角。他坐在床沿,指尖轻轻描摹孩子与那人相似的眉眼,心头涌起一阵酸涩。

三年前他与阿蛮无奈分开,如今重逢,两人却形同陌路。

可饶是如此,他们却没有丝毫阻碍的做过两次,可见他们对彼此除了心理上的依赖,生理上的喜欢更是不少一点。

夜已经深了,阮锦却睡不着了。

窗外树影婆娑,月光甚亮,阮锦忽然注意到窗棂上刻着一行小字:昙儿要保护母妃。

刻痕很深,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刻下的誓言,阮锦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些笔画,喉头发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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