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派他试图用爱感化我(66)
相比起来,后面的士兵倒显得镇静许多。
微祈宁疑心窦起,但7很快自洽。
许是陆无砚在军营里的乖张恣睢形象早已深入人心,毕竟每次见他,不是杀人,就是在去杀人的路上。
甚至连他们二人第一次见面,他还没拭净手上的血。
可在军营时性情如此,在山寨里7怎会允许有人放肆?
她百思不得解,不由抬眸多看了他一眼。
从这个角度看过去,正好看见他轮廓分明,表情却极其淡漠的侧脸。
昏黄的烛火找过来,使得明暗更加分明,无故增加了几分距离感。
不过陆无砚并没有朝这边看,他正压着眼皮,居高临下俯视跪在的上的宋野。
她知道,那是一贯看待死人的眼神。再不做些什么,只怕宋野真的要暴尸荒野。
陆无砚眉梢轻轻一抬,带些讥诮:“格杀勿论?如此说来,这份惩罚倒是徒有空言。”说完,他停顿了下,喉结上下滚动,7冷不丁来开口,“过来。”
无论是前一句还是后一句,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宋野。只单纯的两个字不足以让人判断在叫谁,所以并没有人应答。
直到男人不耐烦的皱起眉头,一字一顿加重语气:“阿宁,过来。”
微祈宁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是在叫她。
平日里都是沈拓套近乎时这么唤,陆无砚还是第一次。
只是沈拓每次唤她都是裹着怅惘与忧思的,像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含着吐出“阿”字,然后再慢慢过渡到“宁”上,声音会随着气息流动越来越低,但从头到尾都很流畅。
像这种咬牙切齿的语气还从来没有过,乍一听有点像在喊仇人。
她眨眨眼,眼神重新聚焦到男人身上。
“怎么了?”
陆无砚不语,但指尖轻扣剑柄示意。
这是什么意思?
微祈宁脑海中瞬间划过一百八十个想法,
他手累了让她拿着?他耍帅耍够了?他不愿意让血脏了自己的手?
思忖片刻,她轻抿着下唇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他身边,皓腕犹豫地探过去。因为不确定自己是否会错了意。
事实证明,她7对了。
陆无砚紧蹙的眉头舒展开,还做了一个递的动作。
男人瘦削的手骨节分明,青筋清晰可见,因常年打仗需要握兵器,指尖和掌心锻炼出一层厚茧,摸上去有些粗砺。
两人的手短暂接触7分开,虽是一瞬间,但微祈宁心头还是轻轻咯噔了下。
太凉了,无论是剑柄还是那双手。
三伏天的夜晚,凉风中和了白日的燥热,正是宜人的时候,可那手还是像冰似的凉。
真奇怪。
“现在,杀了他。”武器渡过去的瞬间,陆无砚如幽灵般附身低语。
微祈宁攥紧掌中的物事,问道: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杀鸡儆猴,还是以儆效尤?
“既然提到了规矩,便总要做些表率出来。”
“可你管教下属,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
“规则如此,那他诱你来此,当然该死。”陆无砚神色晦暗不明,“我的规矩便是,‘坏了规矩的人都要死’。”
没有规矩不成方圆,神佛蝼蚁皆是如此。
只是这个世界病了,原先的规矩已经不再适用。
所以他要称王,只有强者才有制定这世间规则的权利。
微祈宁看着那双眼,试图寻找一丝开玩笑的痕迹。
可惜没有。
男人目光偏执而坚定,不仅将‘规矩’视为天经地义,对‘规矩’的追求也到了有些病态的地步。
她居然才发现,陆无砚隐在冰冷之下的目光,在某些时候,比稚童还要清澈三分。
宋野知道的东西不少,该不该死另说,起码现在他还不仅不能死,还得好好的,健干的活。
因着有人做了一个局引得她扎进来,虽不清楚目的,但也不能不明不白地上了套。
她垂眸避开那双眼,也避开他的问题,状似无意道:“可他并没有强迫我,是我自己愿意来的。”
“你自已来找死?”
“……他身上有我想要的某些东西,所以我便跟来了。”
她不想激怒他,所以耐着性子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,当然刻意隐去了那半边虎符的事,只用“某些东西”来代替。
可陆无砚听罢,还是没好气的呛道:“金银你不缺,绫罗绸缎你瞧不上,他身上有什么得你垂怜的?”
“于你,于我,都很重要的东西。”
陆无砚一怔,继而心头涌上一股“原来如此”的情绪。
他莫名其妙的笑了。
微祈宁注意到他情绪的转变,但也只是匆匆一瞥,并未放在心上。
她正发愁怎么撬开宋野的嘴,这种有组织有纪律的特务最难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