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的秦远岫竟然觉得面前的人来势汹汹，岐无合的吻有些蛮横，虽不粗暴，却显露出了急如星火的心焦火燎，也不知道是忍了多久。

岐无合的吻如潮涌至，秦远岫抵抗不住，不断后退，想争取一瞬的脱身，却因为受制于人而不得解脱。

秦远岫这才知道先前岐无合为什么要把手放在她脑后了，要是任由她这般折腾，一定是要拧着脖子了。

秦远岫第一次在岐无合面前彻底失去了掌控权，整个人像暴风雨中失去了方向的一叶绿。

秦远岫只好伸出一只手来贴住了岐无合的侧脸，手上不断地抚摸他的脸颊，又主动地迎合他的吻，最后两只手都捧住了他的脸，这才将岐无合安抚住了。

岐无合心中发急，喘息不稳，秦远岫这下也不敢再刺激他，只是一遍遍地抚摸岐无合的脸。

从前在岐无合面前总是她占据上风，两人接了赐婚圣旨后，秦远岫主动亲了亲岐无合，便能见到他失魂落魄一般的仓皇背影。

如今二人的位置掉了个个，轮到秦远岫手足无措地沉沦在岐无合给秦远岫的爱意里。

岐无合像是解开了铁链的凶狼，望着秦远岫的眼神都让人心惊，仿佛秦远岫掌控着他的呼吸和情绪，控制着他的所有喜怒哀乐。

秦远岫落在他怀里，岐无合才能得见慷慨天光下的四季更迭和万物更新。

岐无合的眼神看得秦远岫心软，岐无合强忍着，秦远岫却像是又多了不少勇气似的，连着亲了岐无合的唇好几下，又贴着他的侧脸，给了岐无合的脸颊几个响吻。

岐无合觉得秦远岫有时候像是幼猫，似乎什么都能吓着她，可她却又十分胆大，更体贴入微。

她完满、柔软而不计回报的热忱与偏袒，顺着他的衣襟钻进了他的胸腔，填满了那一处满目疮痍的破败。

她心软得不可思议，这样脆弱而珍贵的九天玄女，岐无合有时候觉得望向她的眼神不够恳切都是一种折辱。

他这样的人，哪怕终身跪拜遥瞻，也心甘情愿地一秉虔诚，他甚至不敢细想，要有多么好的运气才能得偿所愿？

好运气，岐无合生来便没有这样的好东西。

可秦远岫却愿意回应他，更笃定地给了岐无合确切而赤诚的爱。

九天神女竟然不顾他身上的灾厄与污秽，与他呼吸交缠，为他额蹙心痛。

他何德何能才能得到她的怜惜与眷顾？

秦远岫眼含笑意地望着他，只一眼，岐无合便骨软筋麻。

岐无合在这一刻脑海中浮现出的居然是白蛇的传说，那书生被吓破了胆子。

可岐无合百思不得其解，别说她能化身为蛇，就算她掏出他那一颗鲜血淋漓的破损之心，他也不会皱一皱眉。

岐无合自认一秉虔诚，不求回应。

可秦远岫却不厌其烦地回应了他无数次。

岐无合便不会再怨怪这残忍不仁的命运。

第11章 酒醉 “带着膳房做好的四君子汤，我去……

秦掌事送来了江南女学的账册，秦远岫收下后，顺口问了一句，在京郊筹备女学和工厂是否还要添置人手。

毕竟载荣她们总是呆在府中，最多不过陪飞奴识字读书，这也让她们心下不安。

秦远岫留下她们是因为不忍心，她们就算被退回去，献上她们的人也不会放过这群女子，无非也是再度被献给权贵的命运。

既然动了恻隐之心将人留下，便送佛送到西，一并让她们跟着秦掌事在京郊安置下来，也算是好事一桩。

“夫人不必担心，当初在秦府伺候两位小主子的丫鬟、嬷嬷离开秦府后，便是奴婢负责安置的，如今早已尽数在铺子里安置下多年了，正好得用，想必夫人先前还不曾知晓。”

秦影不愧是多年经营的人精，自从见过秦远岫，就不曾称呼她为“小姐”，而是和汀兰她们一般，称呼秦远岫为“夫人”。

可见人情练达，眼明心亮。

秦影如此，更是顾忌着秦远岫的遭遇，希望她在府中过得好，不因为这些细枝末节而落人口实，叫人传出去秦家的家生子看不上这门“指婚”似的。

纵使厂督待夫人一如既往，也不能免得了小人作乱，众口铄金，对秦远岫不好。

当年秦理香消玉殒，除了留在诚亲王妃身边打理诸事的秦理，其他诸人已经都归了江南秦家。

只有两个女儿身边，留着的尽数是些手段不俗的心腹，慈母心肠，为她们谋算至此。

只可惜，虎毒不食子，秦丞相却连女儿身边伺候的都不曾放过，竟然动过灌了哑药将他们尽数发卖的念头，他与秦理明争暗斗了许多年，明面上却光风霁月。

堂堂丞相与夫人秦理相识于微末，相互扶持，感情更是举案齐眉，传作佳话，膝下多年只有一个女儿，却不曾纳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