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雪飞乐颠颠地吃包子，老半天才问道，“师傅，你饿不饿，贺哥哥做的包子很好吃的。”

柳州没说话。

贺元新率先收回目光，毕竟是小家伙的师傅，他不能让她为难，便笑道，“从前没听你说过有师傅？”

“嘿嘿，我师傅比较低调。但是他好厉害的。”白雪飞心虚，低头假装从背篓里拿肉干吃。

柳州也淡淡移开视线，为不会说谎的小徒儿转移话题，“在下柳州。”

“柳先生，在下贺元新。”

“一元复始，万象更新。好寓意。”柳州淡淡点头。

贺元新不再试探，转头对白雪飞道，“那两条巨蟒已经挪窝了，毛大夫在茯苓地那边，我先带你去看看……山洞那边的情况，然后晚上一起回营地去。”

山洞！

白雪飞更心虚了，她好像答应了不说山洞里的地油……可她不光说了，现在都要走到了。

无措的看向柳州。

柳州一下就猜到了，朝她摇了摇头。既然这贺元新没避开，大概已经猜到了，并且有杀人灭口或避免消息走漏的能力。

白雪飞不晓得那些，依旧忐忑不安，几次偷看贺元新，终于鼓起勇气问道，“贺哥哥，我……我和师傅一起来，没给你添麻烦吧。”

贺元新摇头，“没事。”

白雪飞又张了张口，到底没了第二次勇气，最后低下头来。

那时，她当人当得孤零零又担惊受怕，好不容易见着一个活了上万年的大前辈，他知道了它最大的秘密，却并不惊讶，它便像是归队的大雁一样，只希望能被接纳，哪儿还想得那些……

可，她确实许诺在先。

“对不起。”她嘟囔了一句。

突然一只手伸过来。

她下意识闭眼，挨打就挨打吧，她，她能忍着，都被铜板砸了上千年，她……

“来，我给你背着。”贺元新扯了扯她的背篓。

他看着小家伙勾着腰，瘦弱的肩膀扛着背篓，颇为心疼。

“贺哥哥……”白雪飞仰头看他。

贺元新抹去她额头的薄汗，温和的笑了笑，“给我吧。”

他知道这小家伙根本不知道地油到底是什么，怎会怪她。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没交代清楚。

而且，这个柳州……

他瞟了一眼，小白兔哪儿能干的过老狐狸？

总之，不是小丫头的错。

“你看你，都压弯了腰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白雪飞愣了一下，而后送上一个大大的小脸。

没有遵守诺言的体验，很不好！她记住了，再不会犯了！

至于背篓，这些日子，她早就习惯了这个重量，此刻更不想留下拖后腿的印象，便摇头，“不用了，我习惯了。”

柳州帮不上忙，也不忍她吃苦，“小徒儿，给他罢，你不是还要找草药吗？”

吃肉，保命，找灯笼。

这三件事对白雪飞重要的很，她反应过来，“师傅不说我都忘了，哎，我记忆真差。”

贺元新对这位师傅的地位又加深了认识，接过背篓，问道，“你怎么了？在找什么草药？”

白雪飞低头笑了笑，“灵芝啊，人参啊，毛大夫不是说那些东西好吗？说不定我就遇上了呢。”

她说的心虚，侧头看了师傅一眼，但师傅这次没帮她打掩护。

柳州当然是故意的，他知道这条单纯的小锦鲤最是懂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。

他要让对面这个不知是敌是友的男人，一步步发现小徒儿的心意，只需要一颗疑惑的种子。

贺元新当然对小家伙不高明的谎言有了疑惑，却只当是小孩儿的秘密，但话从柳州口中说出，就不是无心之举。

短短几次交流，这个叫柳州的男人一次次让贺元新提高警惕，危险！极其危险！

到了装地油的山洞外面，柳州假意休息，自动止住了脚步。贺元新也没大方邀请，只带着小家伙去看看。

从山洞外面看，瞧不出端倪，贺元新敲了敲墙壁，便有人拿了一小桶土递出来。

褐色的土块儿，混杂着黑色的地油。

“贺哥哥，这东西真的可以点燃吗？”白雪飞好奇地拿手沾了一点土里的黑油，黑不溜秋，像树液一样粘不拉几的，擦都擦不掉。

她放到鼻子下闻了闻。

嗯，一闻就不是啥好吃的。

贺元新拿了帕子递给她擦手，“小心一些，地油烧起来，可不好灭。”

白雪飞点头，一脸的新奇，扒在洞门上，垫着脚探出半颗脑袋往里看。

贺元新待敌还没完全掌握宁古塔，动作不能太大，开采进度就很是缓慢，此刻便只能开采一点看看成色。

白雪飞看着那黑糊糊的东西，又不好闻，又不好吃，还很危险，看了一会儿就没兴趣了，“贺哥哥，我去毛大夫那看看茯苓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