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努力了，真的！

“真棒！”男人轻笑出声，可声音却变了一个样子，是……贺元新！

白雪飞猛然转头。

贺元新顶着一张陌生的脸，想抬手揉揉她的脑袋，被她下意识避开了。

“小徒儿。”

柳州推门而出，匆忙走来，上下扫了两眼，皱眉，“进屋再说，吓着我小徒儿了。”

白雪飞还懵着，“贺哥哥？”

“是我。”贺元新撕下面皮，尽量放软了声音，重新把误认为麻袋的虎皮斗篷搭在她身上。

吱呀，又有门打开了，是许大福他们，“贺老大？”

“没事，刚刚遇到个偷儿，回去睡吧。”

“是。”

进了柳州的房间，在火盆旁边烤了一会儿，白雪飞才回过神来。

喝了一碗热水，白雪飞终于明白自己被总监军盯上了，而贺元新最近正在用监军的身份做事。

忍不住看向旁边的面皮，“真像！”伸手去摸，被贺元新一把攥住了。

“别碰，脏！”

柳州桌子上的画终于画完，淡淡扫过来一眼，“小徒儿要是喜欢，改天我教你别的变脸法子。”

贺元新点头。

他这是直接剥了人的面皮加树胶等东西做成的，传言有种密法可以用植物做成。

白雪飞四下看了看，师傅的房间，比之贺元新的也就多了一沓黄纸，一支毛笔，一个砚台。

“师傅，你画的是什么？”

柳州折好纸，“没什么，随意画画，等会儿别忘了喝姜汤。”

“奥。”

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房门外的姜苗叶子，回来的那天叶子已经**了。这些时候吃姜，喝姜汤，她实实在在知道了姜的作用。

至少好几个冻病了的人都因为一碗姜汤硬生生扛过来了。

“姜也不多了。”贺元新叹了口气。

这时，门口响起几个男人的声音。

“喂，看到你们区的那个外来的小丫头没有？”

“我们总监军找她有点儿事儿！”

“识相的快些把人交出来！”

白雪飞看向贺元新，“怎么办？”

贺元新不紧不慢地给她递了一碗刚煮好的姜汤，“没事儿，等会儿我跟你一起去，别怕，我不会让人带走你的。”

白雪飞叹了口气。

“管他的，先喝口汤，吃两块儿肉干再说！”说罢，她从衣兜里掏出两块肉干，“师傅吃，贺哥哥吃。”

柳州摇头。

贺元新轻笑。

小丫头心态尚可，胆子也见长嘛，不错，先前那波装晕和后来的反抗也进步很大嘛。

等到外面已经吵得不可开交，贺元新才重新戴上面皮，让白雪飞双手放在后背，松松垮垮地假意绑了一圈绳子。

“白姑娘！”

许水清瞪大了眼睛，而后看向她身边的男人。

这一眼，叫几个小子全吓软了腿，许大福一巴掌拍在他们后背才叫几人勉强站直了身体。

白雪飞咬牙憋笑。

贺元新理都没理那几个叫嚣的小监军，牵着绳子就往总监军的方向去了。

等人走了。

许水清一屁股坐到地上，“……大，大哥，我，我是不是撞鬼了？！”

许大福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，“蠢死你算求了！看看人小十七，人说什么了吗？脑子长得干什么用的！”

“许大哥。”一人吞了口唾沫，“你刚刚，也差点冲出去了……”

“滚蛋！”

许大福转身就走，誓死不认！

他，他是看到贺老大抬手示意才明白过来。侧头看向唯一淡定的小家伙，哎，丢人。

至于深藏功与名的小十七。

他，他根本不认识这陌生人啊，但他读的书里写的有，而且人是从柳州房里出来的。

这都不重要。

“水清哥哥，你不笨，我，我也害怕的，我都害怕地动不了了。”

第49章

“等会儿给我放机灵着点！”

一声尖声尖气的声音响起，白雪飞一抬头，就看见那傅监军一脚踹在瘦猴一样的男人屁股上。

男人哎哟哎哟地在雪地里一滑，滑到她脚边。

白雪飞吓得立刻收回四处乱看的目光。

一路走来，越靠近总监军的地方越破烂，人也越来越瘦弱，直到这最后一个营地，她这才见到了和记忆里的宁古塔一模一样的地方。

地上的泥饼混杂着渣滓，又香又隐隐带着腐臭味。

龟缩在房间里烤火的小监工们，时不时回头骂上两句，打完一局牌，选一个人出来“热身”。

“你去！这些贱命蛆狗，皮厚骨头硬，打的老子手疼。”

“老子也懒得打，实在是这些臭虫一天不打欠得慌。”

“我昨儿打死一个老家伙，出了一身汗，鼻子也不堵了，喉咙也不咳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