社恐总受揣崽修罗场了(45)
“钓笨的鱼,也钓……迫不及待上钩的鱼。”
叶迁说得含糊其辞,裴阮听得云里雾里。
二人鸡跟鸭讲,胡乱交锋,去福寿堂的路上,裴阮仍旧满脑子问号。
他问“老丁”,“你说叶迁是想干什么?”
黄书朗换了张皮,如今是近水楼台,知道的远比裴阮多得多。
隔着帘子,他压低了声音,“这都是机密,阮阮想知道,不妨坐过来些。”
裴阮一听,挺有道理,忙从车厢里头挪到了门帘边,甚至还从边缝伸出去半个脑袋,一副好学生讨教的模样。
不自觉的亲昵和信赖令黄书朗极其受用。
他清了清嗓子科普,“叶勉放出消息,称找到南郡鼠疫真相,不日即将返京上奏;叶崇山当然坐不住了,恐怕已经起了杀心。”
“这时节叶迁又是生病,又是带你回府,就是为了激他行动。”
“当然带上你,也有放在身边监视的意思。毕竟阮阮你可是宰辅大人的重点疑犯呢。”
“可我明明什么都没做……”
“阮阮谦虚,你做的明明很多。一个你胜过千军万马,区区几日就把侯府搅得天翻地覆。假以时日,恐怕拿下那清心寡欲的叶勉也不在话下。”
“……”
语气怪怪的,不像什么好话。
裴阮连滚带爬,赶忙又坐回原处。
身侧一空,黄书朗磨了磨牙,抽鞭的力气不觉重上几分。
马顿时惊得嘶鸣一声,车厢随之一震,可怜巴巴的小哥儿还没坐稳就滚了一圈,被车夫信手捞起,“到了,少夫人。”
裴阮泪眼湾湾捂住额头磕出来的大包。
「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?!」
「早就跟你说过了,他变态的跟其他人不一样。」
“阮阮也长大了,有自己的想法了,想做什么可放心去做。”
“不过,不准再招蜂引蝶。”
黄书朗突然强硬起来。
他将裴阮放稳,高大的身影堵住车门,落下充满压迫意味的暗影。
“叫你嫁给叶迁,不是献身给他,要学会虚与委蛇。”
“侯府水深,记得躲叶敏远远的,更不许再去招惹叶崇山。”
“我会扮成老丁一直陪着你。若是叫我发现你不听话,那就打晕关起来。”
叫你以后别无选择,只能跟我,相依为命。
第22章 落网
单是幻想下那个场景,黄书朗就觉喉头干涩、血气翻涌。
心底蓬勃的恶念疯狂叫嚣着——
关起来。
关起来,他的阮阮就不会被别人染指。
也不会死掉了。
可他还是保有一丝理智。
终究没有舍得。
不舍得打着保护的名义,亲手折断他的羽翼。
不舍得让他背负不属于他的宿命。
他是阮阮,又不是阮阮。
理智时常在这两者之间拉锯,久而久之,愈发岌岌可危。
可裴阮依然是一副懵懂模样。
懵懂到黄书朗克制不住想要撕破伪装,当着他的面前放出蛰伏的凶兽。
他不由加大了恐吓力度。
“真到那一天,等着阮阮的,就不是裴家那样的院子,而是锁住四肢的银链子……”
和永远下不去的床榻。
你只能成为欲望的奴隶,承受我给与你的一切。
“记住了吗?”
裴阮对他龌龊的心思毫无察觉。
享受过酣畅淋漓的自由,他是一点不想再回那个逼仄的院子。
裴阮忙不迭点头。
黄书朗定定看了他片刻,终是在他纯稚的目光里泄了气。
“果然放出来就野了。”
“可这样自由自在的阮阮,才是我想要的阮阮啊……”
裴阮听不懂,选择略。
他满心满脑的,都是即将开始的学徒课。
薛老掌柜最是严肃古板,上课也遵循旧时候老师父带学徒的惯例,甭管你是天王老子,来了都得给他看三个月药炉子。
裴阮同其他小学徒一样,一人管一排小炉子。
自有几位大师兄每日教导他们每种药什么时候下汤,又分别是几碗水熬成几碗水。
熬好了一并负责收验。
裴阮是其中最年长的,干活儿也远没有农家出生的学徒利索,时常被木炭炉子熏成大花脸,要不就是被滚烫的药罐烫出大大小小的水泡。
系统原以为他会被师兄们嘲笑欺负,结果不仅没有,场面一度还有些辣眼睛——
“阮阮,今日汤药复杂,大师兄粗枝大叶,恐怕没有讲清,我特意与你写了下来。”
裴阮有些感激又有些为难地接过,“大师兄讲清楚了的。不过还是谢谢二师兄。”
隐在墙角的大师兄这时走上前,抱胸皮笑肉不笑,“你不知道阮阮不识字吗?”
“……”
稍后又来一位,“阮阮,四师兄虽然送了你烫伤膏,但那治标不治本,我特意花了一晚上世间给你做了这副防烫的护手,快来试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