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多谢你们了，请。”

待到叶氏婆媳进了华大娘的门，华恒才敛了神色，抿着唇往堂屋走去。

路过胡氏身边时，步伐都没停，只淡淡道了一句，“跟上来吧。”

看着华恒冷淡而坚决的表情，华莹莹有些不忿，“爹！你不许休了我娘！你若是敢休了我娘，那我也要跟我娘走！”

华恒正准备提步跨门槛，听到她这话淡淡转过头来，“既如此，你便跟你娘一起走吧。你这样的性子，我跟你奶教不了你。”

华莹莹愣住了。

她爹，她爹这是连她也不要了？

“你……你不要后悔！华恒，我……我恨你！”

少女先是怔然，随后看到华恒毫不犹豫的跨入了屋内，再不投给她一个眼神，顿觉羞涩难当，一股脑从地上爬了起来，用袖子掩了面就跑了出去。

“莹莹，莹莹！”

华莹莹却越跑越快，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家门口。

胡氏骇然，喊了两声，忙又朝着屋内大喊。

“华恒，华恒，莹莹跑了，你快去把她找回来呀。”

“跑就跑了，那么大个人了，她自己会回来的。你先别管她，先进来，咱把事情说清楚，说清楚了我才好出去找她。”

给华大娘检查，只要两个人就够了。

李氏和叶氏抢了先，孟静书再次立于一旁看热闹。

听到外面的动静，她便干脆走了出来，见华恒嘴上硬气，但目光却落到了家门口。

“你们处理事情吧，我跟出去看看她。”

说完，迈步朝着外面走了出去。

胡氏在外面等了一会儿，知道这事儿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转圜余地，当下站起身来，踉踉跄跄进了屋。

她一进屋，华恒便抬了抬眸，“和离还是休书，你想好了吗？”

“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？我……如果是我，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一直不说？你是不是骗我的？”

她刚才之所以那么快老实下来，是因为华恒跟她说了一句话。

他告诉她，这么多年，不能生的人并不是他自己，而是她。

她初时觉得他是骗人的。

后来华恒说不信可以试试，她心陡然慌了一下，让华恒撵走了所有人。

这会儿，她又觉得不可信了。

若是真的，华恒这么多年为什么要忍让她？不早就跟她急眼了吗？

或者，他早些说，她说不定就没那么跋扈嚣张了。

“我说了，你若不信可以试试。”试试他重新找个妻子，能不能生出个孩子来。

“可是我不明白，你为什么要那么做？”

不明白？

华恒冷哼一声，“那是因为你没有心！我本以为你只是暂时的不顺心，所以脾气坏了些。却没想到你这般心狠，就算我不能生，那也与我娘没有瓜葛，你却当着我面跟我娘吵架就算了，背地里还苛待她。早知道你会变成这样，当初我绝不会那么做！”

王里正等人在一旁，听着俩口子的对话，只觉得满头雾水。

“华恒，你俩打什么哑谜呢？有什么事，干脆摊开来说个清楚行吗？你们这样，让我们如何替你们主持公道？”

“无需主持什么公道，只需要你们做个我们和离的见证人即可。”

王里正蹙了蹙眉心，“当真就走到这一步了？没有回缓的余地了？”

华恒挺直了脊背，郑重点头。

“没有，今日，不是和离，便是休妻。念在她这些年也给我生了个女儿的份上，我给她自己选。”

华恒是再好说话不过的一个人，今日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休妻或者和离，王里正明白过来，这必定是铁了心了。

反观胡氏平日里的为人，王里正也觉得自己一个劲的劝华恒忍让是不妥当的，干脆闭了嘴，一句话也不说了。

前几日胡氏与李氏起争执的事情，顾青山早就知晓了。

当时就恨不得给胡氏俩耳光才好，竟敢那般编排老四跟徐氏两个人，加之这些年胡氏的所作所为，他是早就恨不得华恒休妻的，他是不会劝的。

他不帮忙磨墨递纸笔就算厚道的了。

剩余的人，就更沉默了。

胡氏见状，整个人都懵了。

好半晌，才抬起头来对华恒道。

“能不能，能不能私下里说几句话？”

“你还想说什么？我说了，今天不管你说什么，我都不会改口的。”

“我就想问你几个问题，问完了，我就告诉你我的选择。”

华恒一听，蹙了蹙眉，但还是起了身，胡氏也跟着爬了起来，领着人就回了俩人的房间。

“好了，你还有什么疑问，问吧。”

“为什么当初骗我？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真相？我不明白！”

这么多年了，就算最开始是不忍心告诉她，但这么多年他们吵吵闹闹，他为什么一声不吭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