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智轩？

听到程家大少爷的名字，孟静书表情微微滞了滞，随即笑道。

“这倒不能怪程少爷，这美人图是我亲自选的绣娘做的。”

这话，听着是在给程智轩洗白，但其实孟静书反而是怕程智轩把自己的“功劳”给抢走了。

“婉儿，你想什么呢？程大哥可是程家当家的，管理着整个程家的生意，他岂是办这种糊涂事的人儿。”

听到孟静书的解释，先前的少女还未说话，与她一起的一个身着白衣的姑娘先开了口，话里话外都是夸赞程智轩的。

旁边还有两个姑娘，也跟着她附和。

云婉却有些不耐烦，“走开走开，你们要夸程智轩边儿去，别挡着我看画。”

说着，一把挥开了几个女孩子，自己则走到了其中一幅美人图前，伸手在画上轻轻摩挲了几下，而后转过头，热切的眼神望着孟静书。

“既是在锦绣阁买的东西，那这花样子也是在锦绣阁吗？好个程智轩，有了这么好的花样子，居然不给我送来！反而拿去卖给别人！”

云婉说着，气呼呼的就要下楼去。

孟静书见状，便知这位婉儿姑娘与程家许是有旧，忙上前扯住了她的袖子。

“婉儿姑娘，且慢。”

“让开，我要去找程智轩算账去。”

云婉看起来文文静静，但生起气来却是个泼辣的，当下一巴掌朝着孟静书一拂，险些就把孟静书给推倒了。

好在孟静书这大半年来的功夫没白练，在云婉的手推过来时，她身子一旋，便躲开了她的推攘。

手上反而握住了云婉的手腕，将人牢牢箍在手中。

“婉儿姑娘，你误会了。这幅画并不是程大少爷卖与我的，而是我自己画的。”

这一次，云婉顿住了脚步。

“当真？莫不是怕我去找程智轩的麻烦，故意骗我的吧？”

因为她上下打量着，眼前的妇人都不像是能画出这般精致画卷的人呐。

“当真，没骗人。”

云婉狐疑，“我怎么觉得不信呢。”

“为什么不信？还有，就算程少爷卖图与我，姑娘这般生气又是为何？”

这……

云婉闻言，脸色忽地红了红，竟是不言语了。

倒是她旁边的姑娘站了出来，“当然生气了。老板娘你不知，我们婉儿姑娘，可是程家大少爷的未过门的妻子呢。

去岁时，程少爷的锦绣阁里收了一幅画，也是这样的四幅美人图，婉儿喜欢得不得了，就与程少爷讨要，谁知道程少爷却说那画已然卖与了旁人。”

好似有别人开了口，接着说就容易了。

云婉便接过了话茬，与孟静书一一道来。

原来，去岁程智轩也是把美人图做成了一架四折屏风，用的还是锦绣阁最好的绣娘制作，成品出来的那一天，恰逢未婚妻云婉带着小姐妹到锦绣阁闲逛。

云婉是个特别喜欢刺绣的姑娘，当下就喜欢上了那副屏风。

可程智轩却早已经把东西许给了旁人，连原图都不能给云婉。

于是，为了补偿未婚妻，他承诺以后再遇到极品的图画，就先让云婉来看，她看不上再卖给别人。

这不，云婉一听这屏风出自锦绣阁，当下就以为程智轩食言了。

“原来如此，险些让婉儿姑娘与程大少爷生了误会，真是抱歉。其实上次那幅画，也是我卖与程大少爷的，没想到婉儿姑娘如此喜欢。”

这下，云婉更诧异了。

不过她倒没再那么狐疑了，只是上下打量了孟静书一番，而后慢慢冷静下来。

“画的事情，告一段落吧。老板娘不是说有我们喜欢的东西要让我们瞧吗？在哪儿呢？”

见她不提了，孟静书也不再提，领着她们绕到了屏风背后。

与屏风相比，屏风后的美容床，胭脂水粉就显得没有那么夺目了。

但在孟静书的游说下，其中一个肤色偏差的姑娘还是没经得住诱惑，尽管心里有些怕兮兮的，但还是当了第一个小白鼠，躺到了孟静书的床上。

美容这种事儿，原先孟静书是不会的。

都是在家里给李氏和张氏做得多了，反倒熟悉了，当下撩起袖子，当着众人面就在那姑娘的脸上揉了起来。

云婉等人则站在一旁，一边等着那姑娘，一边四下打量。

只见孟静书先是用温水洗了洗脸，而后又往那姑娘脸上抹了些东西……

不一会儿，小半个时辰过去了。

孟静书终于停了手，摇了摇已经睡着的姑娘的肩头。

“好了，你可以起来了。”

姑娘迷迷糊糊睁开眼，恰好见孟静书把一面镜子递到了她的手中。

她拿着一看，险些被镜子里的影像吓得丢了镜子。